他不算年轻的五官,程长弦认出这人就是昨夜那个陈头家。
“你意欲何为?竟敢随意绑人,不止一回。”程长弦眼中不屈。
陈头家蹲在他身边,狠狠揪住他耳朵:“你这小东西当真要无法无天了,我捆你便捆,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
他随便寻块破布子塞进程长弦口中,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摸到他胸口时,眼神一亮,只管从他衣中抢出厚厚的银票。
“呦,这回的金主倒是很大方。”陈头家兰花指捂嘴,笑容就差咧上耳根:“你休想动些歪心思,给我好好记得,不论客人塞了多少钱给你,都别想私留。你的卖身契在境月楼,生是这儿的人,死是这儿的鬼。”
他只丢下几块碎银,说是昨夜唱戏的工钱,随后杨长而去。
待陈头家走后,才有人进屋帮程长弦解开手脚。
程长弦拿开口中布,大口喘息着,迷茫的靠在墙根。
卖身契?
律法第一百四十三例定,卖身契需双方自愿签定才可生效。此后双方便成雇佣关系,雇主无权没收佣者私有财产。
那笔银票是楼回怜以赠予的形式给他,分明算他私有财产,境月楼有何资格强抢?这已属私占他人财物之罪。
便是签了卖身契,佣者该有人权才对。
看陈头家这熟练模样,他匿阿忍的私产不是第一回,且未失败过。
程长弦咽不下这口气。
他抿着唇,慢慢扶墙而起。
境月楼中,侍人们各自忙着手底下的杂事,无人在意他。
他独身出门,朝官府的方向走去。
还未到地方,只见许多官兵整装而行,从他身旁路过。
他们似没看见他一般,撞过他肩,程长弦摔倒在地。
掌中、膝盖皆磨破了皮,程长弦艰难拍去掌中灰站起,一瘸一拐走向官府门前的大鼓,拎起满是灰尘的鼓锤,锵锵往鼓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