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成酒仙了。半年不见你喝,还以为你借了酒,不成那仙,要做人了。”
程长弦心头一悸。
“我的酒壶,可有别人碰过?”
“你这话说的。”老窟笑他:“你这破旧酒壶谁会去碰?陈头家还斥你,叫你赶紧把这破东西扔了,别摆在房里,掉境月楼的身段。”
程长弦指中微颤,他沉重的猜想需要最后一个佐证。
“老窟,我可有让你帮我买过□□?”
“这…”老窟思索着挠挠头:“大概半年前吧,你说房里有老鼠,叫我买些毒药来。我还与你说呢,在我们老家用无条就能毒死老鼠了,可你非要□□,我心里就想,看来你是恨透那老鼠,随你去吧。”
酒壶呆呆掉落地面,程长弦怔愣。
这毒下在半年前,若阿忍不知壶中有毒,为何突然不再用此壶?若他明知壶中有毒,又为何不扔,留了半年?这壶口染着异样的黑,他若真爱喝酒,怎会察觉不到异样,喝个干净,不留一滴?
除非下毒之人,是他自己。
他从半年前,就想过饮鸩自尽。
“阿忍,这是程府丫鬟给你的银子,有…一百九十九两。”老窟脸上闪过心虚,把药包往身后藏了藏。
程长弦木然然应一声,接过老窟递来的碎票:“你……”
老窟脖间僵硬,抱紧手中的药包。
“你上回说女儿病了,发烧不止。”程长弦哽哽,只留下一百两大票,心不在焉把剩下的碎票囫囵塞进他手中:“给她看看大夫,买些药。”
老窟眸孔一滞。
“不够吗?”程长弦看向他。
“够够够。”老窟震着手,弯身接过那些碎票,酸楚的眼眶含着热泪,又怕流下来,拿出糙的手背挡着:“对不起,阿忍,对不起。”
“对不起何事?”程长弦自然莫名。
“我…”老窟仿佛有什么话咽回嘴里:“你去衙门告状,我没能拦你,害你挨打。”
程长弦无奈,宽慰他:“与你无关。”
老窟摇头,起身:“两年前你受不了陈头家欺负,去衙门告状,被打的三日起不来床,我以为你不会再去了。若这次我及时出手阻拦,你或许可少挨一顿打。”他对程长弦鞠一躬,寂寥的背影缓缓离开。
程长弦愁闷,闷的口中发苦。
过道中,戏子客人围在栏杆嬉闹。楼下有人唱戏,唱醉生梦死,风花雪月。
他拿着卖契和一百两白银,穿过春语花言的玩闹人群,冲进陈市泽的房间。
陈市泽两条腿搭在桌上,看见阿忍先一惊,将手中数了一半的银票塞回盒中。
盒子塞的太满,他又压了压才关上,盒上,印着一朵乌色的茉莉花图样。
“你要造反?进我房间敢不敲门?”他劈头盖脸,先是一顿声斥。
程长弦面无表情,把买契拍在他面前。
“我要赎身。”
陈市泽挑挑下巴:“可以,钱呢?”
程长弦又拍一张百两银票,郑重其事:“卖身时,境月楼给我十两。提前十年解契,我该给一百。”
陈市泽蔑视那张银票,而后笑出声来:“一百两?”
程长弦沉沉看他。
陈市泽掏出把小钥匙,打开桌旁的柜锁,在里倒腾一阵,悠哉抽一张纸:“我怎么瞧着是二十万两?约期也不是二十年,是五十年,算一算,你得扔下八千万两才能走啊。”
程长弦正诧异,陈市泽已绕过桌子,倏然掐住他后脖,狠狠按下:“你看,白纸黑字,二十万两。”
程长弦睁大的眸孔对准买契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