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厮还有本事能将他这具病体带出去。
陈市泽手狠,为了挣银子会留阿忍,未必会给她一条生路。
“各位爷们儿,既然抓到这老鼠,你们也别闲着了。”陈市泽撸起袖子:“记住,高的那个是咱家头牌,脸可不能伤着。”
程长弦想推开小厮,却发现她嘴前念叨着什么。
他细听,只听见她说:“一。”
陈市泽朝前一步,脸上皮崩得紧:“至于矮得那个……”
“二。”她又念。
程长弦头中作痛,毒晕劲儿上来,快睁不开眼。
“杀!老子要用他猴头酿酒喝!”陈市泽狠狠甩袖。
“够了。”小厮轻音落下。
程长弦不知她在念叨什么,发紧的眼皮渐渐闭合。
戏音透过楼窗,鼓声震于灯火,节点有致错落。
身边一空,扶着他的人不见,程长弦飘零倒在墙角。
他的瞳底混沌,混沌之中,鬼魅身影高举戏刀,流落跳跃在如山厚实的打手肩膀。
“抓住他!”
“他往南去了!”
“不对,他分明往北!”
“你们瞎吗?他在东边!”
他们辨声无措手忙脚乱,此间唯能跟上她脚步的,竟只有渐快的戏鼓之音。
“不好,他是要往陈头家脸上去!”有一人惊措大叫。
于是那身影又腾空出现,挡住陈市泽错愕呆滞的表情。
她转个腕,那戏刀横向,未开的刃抿住月光,寒气错在她画花的下颚。
这瞬,程长弦瞳孔骤然紧缩。
这背影,他似曾相识。
他眼中顿时幻出许多墨红的圆圈,圈在她的手腕、脚踝、脖颈、指长。
可手腕要细些,脚踝要长些,脖颈的线条更加柔和,而那握着刀的指,细腻柔滑,并不粗糙。
她们不一样。
他闭眼前最后一件事,是叹自己痴,竟以为看见了方樱。
而方樱双指展着戏刀,撇撇眼尾。
陈市泽明显没想到她会跃过打手,直朝她而来,脸上得意全无。
方樱笑视他,刀风已经扑在陈市泽喉上。
境月楼的打手比她预计的还要差。看上去个个肌肉满身,实则就会用蛮力,毫无身法,连官府那帮吃闲饭的都比他们强。
拼蛮力拼不过,方樱选择擒贼先擒王。
她一直数着陈市泽的距离,等到十步内,出手最佳。
“既然不给我活路。”她眸中映入陈市泽抖瑟的皱纹,瞳孔暗过夜色。
那你也别活了。
侧手,抽刀,她领口温热,溅上陈市泽的血腥味儿。
身后的打手还未上前,腿软着呆坐地上:“杀…杀人了!”
陈市泽呆张着口,喉间仅有一道粗劣不齐的伤,血色满溢,浸湿一袭粉色花袍。风过无痕,他缓顿的视线落在地上那把未开刃的戏刀,上面抹着他的血。
“戏刀…怎…怎会?”他没问完,捂着喷血的喉咙,倒在地上。
后院慌作一团,小役乱腿就往楼里跑:“陈头家死了!抓人!快抓人!”
楼中鼓声停下,众打手回神,还哪见那小贼身影?
后院门前,方樱拢拢背上昏迷的阿忍,摘下他的细簪,聚精会神开着复杂的锁头。
“什么破玩意,这么难开。”她手间满是陈市泽的血,簪子在指间打腻,找不到孔眼。
那老男人血可真够黏的。
若非武器不趁手,她也不必沾了那么多血,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