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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不见外(2 / 3)

他支肘惊起。

这是他的寝房,小厮把他救了回来。

暗光下,一团凌乱被子堆在地上,被里,楼回怜半张着嘴,睡的不知所谓。

她未着一丝粉脂,素着眉目,暗光打在她侧颜,眸尾清润垂着。

程长弦下地,想拍醒她,半许掌又放不下。

哪怕楼回怜要救的是阿忍,得救之人却切实是他。

那小厮不知情况如何,从陈市泽手里救出他,大概没少受伤。尚未来得及对小厮道声谢,他心里是过意不去的。

“嘶。”楼回怜口中泛着寒气,额间几颗汗珠挂在发隙。程长弦以指尖相探,姑娘额头发着烫。

他莫名生愧。

她将床让给他,所以着凉了?

她真是不舍得叫阿忍受一点委屈。

他掀起被角,一手扶着她的头,一手拖着她的腿,将她从被里抱出。

他曾抱过她,彼时轻松如水浮木,现时脖上梗出青筋。

楼回怜的头沉软靠在他胸上,脖间延着玫瑰香。

“阿忍,你不能死呀,回怜可心疼你了。”她呢喃梦语就在他耳侧:“她一直一直,都只想嫁你一个人。”

程长弦鼻息顿顿。

“阿忍,也一样。”

他是有不甘,曾为自己不甘,现在替他理应讨厌的阿忍不甘。

可他突然发现,他讨厌不起来阿忍了。

他或许在楼府的雪窗前被楼回怜的花言巧语蒙蔽过一瞬,但不是不能放下。

阿忍不同。

那个身不由己的男子,已在余生未能逃出的戏楼,穿着他最厌恶的戏服自饮殉情。不能如楼回怜所愿,去个小地方藏起来,开间小店,捡枫树叶做书签,无忧无虑游山玩水。

灯灭,余烟化在夜风。他把姑娘轻轻放在床上,替她撵好褥边。

“那你呢,楼回怜。”

你为何肯笑靥如花地嫁我,为何真替我守寡,未离开国公府。

又为何等我死了,才不想跟阿忍纠缠。

“我的大宝贝儿。”姑娘又叫起他解不开的梦语,手在脑袋旁摸着什么,最后摸到硬枕头角才松开手,砸砸嘴巴,笑意甜甜。

程长弦猜不准她梦见谁。

他静静走去浴房,想洗掉满脸妆脂和一身泔水味儿。巧的是浴盆满水,玫瑰瓣下还留余温。这半温不温的水,包裹过楼回怜的身体。

放在以前他会讲究,如今没条件,不讲究了。

清袍落于脚面,程长弦朝铜镜看去。惊心动魄的伤痕一道道叠锁在这具瘦削高挑的身体上,他触碰,已经没有痛感。

他坐进浴盆,指间点着盆边,难得放松。

便只有在自己家里,他才能肯卸下满身防备,从前做少卿如此,现在做戏郎亦如此。

晨雾踏着初阳来,这夜有人睡热被窝,有人睡凉浴花。

“啊!”清早,方樱被红丫的叫喊声吵醒,她眼皮异常消沉,喉咙发痒。

“我怎么就睡床上了?”她分明记得昨夜打了地铺,床上睡的该是阿忍。

阿忍!

她揉揉眼,左瞧右瞧不见人。

“少夫人!”红丫匆匆进来:“我刚才去收拾浴盆,发现……”她羞气着脸:“阿忍躺在里面,没穿衣裳,浑身是伤!”

“什么?浑身是伤?”方樱随手披件袍子,速去隔壁浴房。

她站定浴盆前,盆中花瓣下坠了些,盖住阿忍的下半身。

他躺靠木盆里,锁骨之下完无好肉,伤处片片。

方樱只觉虚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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