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庭一声不吭越过祝卿安,往院儿里走去。
祝卿安挥手招来知书,“上茶。”
知书愣在原地:我看到了什么?谢都督?小姐和谢都督?!
玉棋拍了一下愣神的知书:“小姐说上茶。”
说罢,玉棋提腿跟上了祝卿安。
“小姐可要先行更衣?”
祝卿安点点头,及笄礼这一身礼服当真是重得了得,头上繁复的发饰也压得自己脖颈快断了,再加上方才在假山那处猛扑了谢景庭,簪子什么的早已歪了。不重新梳妆,让有心看到,不知自己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先引着谢都督到水榭稍后,我梳妆完了就过去。”
“是。”
玉棋应声后,便走向谢景庭,给他带路。
待到水榭落座,玉棋便奉上了一盏热茶,整个水榭装扮的不是很华丽,没有奢华的古董瓶罐,处处可见的书籍字画,简单中倒透露出几分古朴,不像是女子的房间,更像是一个老学究的书房。
“你家小姐近期可好。”
“回都督,小姐自那日被诬陷推二小姐落水后,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哦?”谢景庭挑眉。
玉棋躬身继续答道:“小姐以前很是信任二小姐和夫人,自那日后,对待二小姐不似往日般亲厚,看二小姐的眼神倒像是看仇人一般。小姐也经常独坐沉思,给人感觉很是悲怆孤独。”
谢景庭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着桌面。
“好好待在她身边。”
“是。”
玉棋听到水榭外的脚步声,噤声退到了门口。
谢景庭抬头看着来人,祝卿安已经换上了一套浅色襦裙,长长的青丝就那样散在后背,发间只斜斜地插着一支素玉簪子。
褪下华服的祝卿安,没有了张扬明艳的美,身上只有素色倒显得一副岁月静好的娴静之感,与古香古色的水榭浑然天成,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姣好的面容未施粉黛,但也美得很动人心魄。
祝卿安见谢景庭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低头看了看穿着:“谢都督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没有。”谢景庭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脸上的表情,神色随即恢复正常。
祝卿安走到谢景庭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司琴便端着早前炖好的燕窝递到祝卿安手里,祝卿安捻着白玉勺子在碗盏中搅拌。
“谢都督似乎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谢景庭一挑眉饶有兴趣地问:“哦?”
祝卿安见谢景庭面上没有愠怒之意,继续说道:“传闻都督不喜女子近身,且心狠手辣……”
“今日倒是我的福气了,与都督不光说了话,还好好地一同坐在此处饮茶。”
祝卿安放下手中的碗盏,望向谢景庭。“我记得都督与我父亲素日里是无往来的,今日倒是好兴致,与文王结伴前来。”
“受人之托,尽人之事。”谢景庭淡淡开口道,“本督未与文王结伴而来。”
难得谢景庭这个活阎王会开口解释什么,祝卿安也惊着了,按照自己今日大胆的言行,谢景庭此刻就算不会当即要了我的小命,也该拂袖离去啊,很离奇……
“受人之托?”
祝卿安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谁会和谈之色变的谢都督有来往。
“佛曰不可说。”谢景庭不再言语其他,只顾喝着手中的茶,仿佛琼浆玉露般。
“果然,世人口中传言大都不可信!”祝卿安见谢景庭对待自己并未如传言中一样,再加上前世临死前的那一幕,祝卿安实在是对谢景庭害怕疏远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