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个男人没有伞,就这么静静地伫立在雨中,往自家的方向望。
左小蓝努力辨别着路边那个模糊的身影,终于认出了那个男人的模样。
夜里十二点,左小蓝仍是心潮起伏,呆呆地望着窗外,两眼早已泪眼朦胧。
她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想给路边的那个男人打个电话,或是发条信息,叮嘱他不可以再淋雨了。
昨天,左小蓝收到了路边那个男人的新婚祝福红包,整整2000元。
在她这里,收的红包是要回礼的,虽然回的只是一个形式,但这是传统。
一般每个红包也就是回个50元,有的回20元,但那个2000元的红包,她没有回。
在她的生命中,送祝福的那个男人,是她遇见的第一个心动的男生,她很想把他变成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她曾努力冲破世俗束缚与枷锁,甚至逾越了那道传统的伦理道德,可到底还是留下了遗憾。
结了婚,她不会再去背叛这个有名无实的婚姻,哪怕真的独守空房,她也不想让家人因为自己而被乡亲们戳脊梁骨。
她已经准备好了向生活委曲求全而苟活,向宿命妥协和低头。
那个2000元的祝福红包,在朋友中要算是一个很大的红包了,一般好朋友好姐妹1000元算是破顶了。
但这个红包对左小蓝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份祝福,更是一份弥足珍贵的礼物,此生独此一份,她自当千金敝帚。
她舍不得轻易去踫它,她想就这么让它完完整整地,也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的手机里,永远不去动它,这是他留给她仅有的念想,值得一生珍藏。
雨不是很大,但一直在下,雨水驱散了蚊子,终于不再来打扰他。
夜里两点多,绵绵细雨仍是没完没了的下,叶琛身上的烟已抽了大半,另一包也仅剩十支不到。
站累了,他动了动身子,踱步走动了两下,两眼却始终不离那道窗。
整栋房子都暗了,除了那间房。
眼下是八月初,仍是酷热难耐,可叶琛突然感觉有些冷,当然,只是轻微的。
房间里,左小蓝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信息编辑了又删,删了又编辑,却始终没有点发送。
距离三点半化妆师到来仅有一个多小时了,可左小蓝仍是没有半点睡意,因为外面路边的那个男人,仍在朝自家的窗户望。
夜很静,风很柔,整个世界静悄悄。
凌晨三点半,有一辆车停在了左小蓝的家门口,车上下来一个女子,手里提着包和化妆箱,转身进了院子。
房子里的灯又多了几盏,走廊外也开始不停的有人在走动。
路边的叶琛,感觉脸上微烫。他的烟早已抽完,一整夜,他都没进过车厢。
不远处,一排长长的车灯朝这边射来,七八辆豪车正浩浩荡荡地朝左小蓝家的方向驶来。
凌晨五点半,晨曦的微光揭开了小镇朦胧的面纱,不知是谁家的女儿正在梳妆打扮,准备着嫁给心中的情郎。
一位婶娘按照风俗,一边帮左小蓝梳理头发,一边念念唱唱。
平时最会念叨的母亲,此刻沉默着像个陌生人坐在一旁,她看见了女儿那对哭红肿的双眼,觉得这个女儿没白养。
清晨六点半,感觉有些吃力的叶琛,坐进了车里,车窗外传来了某户人家大院里燃放响起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一个头戴霞冠身披龙凤褂的漂亮新娘,在一个撑着红伞的年轻伴娘的陪同下,走出自家的大门,时不时的回头朝身后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子望。
“姐,别转头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