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汝州开城接受和降,黑压压的大军列于城外,骑着马列队最前面的男子,身披铠甲,威风凌凌,不怒自威。
随着城门打开,程岳带着城中守将,举着降书跪于军前。“汝州刺史程岳带领汝州诸将领,恭迎西京各位勇士,汝州城内金银财宝我已悉数呈上,供西京勇士自取,但万勿伤害我城中百姓分毫,我程某不甚感激。”
言罢了,危雪戟座下的一名武将,策马来到程岳跟前,取了降书呈给危雪戟。
危雪戟略略一点头,大军将士将手中长矛噔噔捣地,一时间那声音仿佛山崩地裂,让人不寒而栗。
在将领指挥下,大军迅速转换队形,整齐有序的进入城内,虽然早已经被叮嘱过不能在城内滥杀无辜,不能私自强取豪夺,但是大军气势逼人,让城中百姓都只敢缩于屋内,原本繁华的街市空无一人。
这边大军入城,气势震天。
程府内却一片肃静,一顶红色的马车停于府外。
按照约定,两方交接后,程女便将跟随军队先回南下成亲。
程清念一身嫁衣,端坐于房中,虽然时间仓促,程父还是将嫁妆备的丰厚,怕女儿受委屈。
只听门外一阵喧闹声响,她知道是接她的人来了。
“程小姐,请上车启程。”门外声音响起来。
带队将领,是个年轻小将,叫做谢三思,是危雪戟身边的亲随。
那程岳几乎是肝肠寸断,这女儿此去福祸难料,轻易不曾落泪的他不禁湿了眼眶。
“女儿拜别父亲。望爹爹珍重身体。”程清念深深跪拜,怕自己抑制不住,不忍心停留,在锦娘的搀扶下,手持扇面迈出门去,坐上马车。
随着小队侍从纷纷翻身上马,车夫驱马前行,只听到咕噜咕噜的车轮声,一队人马向着南下城驶去。
南下不过百里,本就快马加鞭,在驿站歇了一晚,第二日傍晚就来到南下。
程清念一行被带进将领驻扎的城守府中,安置于君侯歇息的南厢。
今日本算是君侯的大婚之夜,但是府中却没有任何装饰,丝毫感受不到分毫喜庆。府中所有事务均照常,就仿佛只是来了一队不相关的人罢了。
“大婚之日,怎能如此敷衍。”锦娘心中着实恼火,嘴里忍不住轻声抱怨。
“我们来时,便想过自己的处境如何,你又何必恼火,那些繁文缛节不过形式罢了,何必介怀。”程清念倒是坦然,淡淡安慰道。
刚刚安定下来,锦娘还有一堆东西要收,忙得不可开交。其他下人似乎更没有将这个名为婚娶,实为质子的夫人放在眼里,也没有殷勤服侍,空荡荡的房间只余下程清念一人。
此刻房中无人,她撤了扇子,将房中打量了一遍。简朴异常,除了桌子和床榻,仅有一些茶壶等杂物。只是在床前挂衣架上面挂着一柄剑鞘装饰华丽的宝剑,才略微彰显出主人显赫身份。床上的被褥,都似乎有些时候,沾染着男子的气息,不甚好闻。
程清念坐在床上看着这些东西出神,那个叱诧风云的、冷酷无情、残忍暴虐的男子,究竟是怎么一副模样?可以想见的,绝不会是自己曾经幻想过的,诗情画意、谈吐儒雅的翩翩君子。
正想,便听见门外有声音,彭一声合上门,
她赶紧持起扇面,余光便看到一个魁梧的男子穿着寻常衣服似有些踉跄走近身来。
那男子手上还握着酒瓶,近身便闻到浓烈的酒气。军中几个兄弟都道今天是君侯的好日子,便给君侯灌了点酒,那危雪戟正逢心情不爽,便又多喝了几杯。
他目光凛凛,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看到扇面遮挡着脸,不耐烦一把拿过掷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