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会如此,还有吃过什么东西。”
几个婆子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话来.
“夫人只喝了少夫人送来的汤药,但是这汤药夫人已经服了月余,今日才出现异状。”辛娘不敢隐瞒。
忽的,危雪戟那幽深的眸子一暗,如寒潭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她人呢?”
短短几个字,竟让人不禁汗毛竖立,胆战心惊,不由担忧起那程女。
“已经去请少夫人了。”下人怯怯答道。
恰逢此时,程清念也正急忙忙走进东厢,只看到一屋子人站在屋内噤若寒蝉。
她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阴沉狂怒的双眼。不是危雪戟是谁?
随即,脖颈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钳制住了,力气之大,几乎随时要将脆弱的颈骨折断。她呼吸困难,双手去掰,丝毫不动。
“你给我母亲服了什么?说!”一字一句,那阴沉的声调有些瘆人的恐怖。
一屋子的人刚才是噤若寒蝉,现在便是呆若木鸡,大家大气都不敢喘。
程清念双手并用,才将脖颈间的手松了松,方能艰难出声。“杀人放火尚能容许犯人辩驳几句,君侯疑心于我,我便只能认罪伏诛,连一句辩解都不能有过?”
程清念眼睛因为窒息,瞬间充血,合着那眼中打转的泪水,那种绝望的眼神,让人不禁生出一丝怜悯。
危雪戟听此不由松了劲道。
“如我想要谋害夫人,早就可以动手,何必等着君侯回来才动手,我断不会愚蠢到此。就算君侯也杀我,也至少让我看一眼夫人,我方能死个明白。”程清念努力忍住眼泪不掉下来,强装镇定。
听此,危雪戟才彻底松了手,程清念一个踉跄,幸得锦娘扶了一把,才没有摔倒。
程清念即刻跪坐在床边,抬手给夫人诊治了下,只觉得脉息倒也稳健,又看下地下的一滩黑血,便明白这月余的外排之方调理有了些成果,或许是药剂过猛,一下子吐得太猛烈,才导致危夫人气短晕眩过去。
“夫人无碍,吐出这胸中淤积,倒也是好的。”程清念将夫人手臂轻轻放回,又嘱咐人将自己留在房里的药包拿来,要替夫人施针。
但是房内却无人敢去拿药包,这君侯黑着一张脸,随时要杀人的模样,除了他开口,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无碍,吐血昏迷不醒,你竟觉得这无碍。”危雪戟沉着一张脸,眼神中颇为不信任。“你到底是何居心?”
他漆黑的眸子含着怒意,步步逼近。
“君侯自然是不信我,那边等郎中过来。”程清念站起来,退至一边,那令人胆寒的目光直直射过来,竟也不理会。心中只道:这危雪戟疑心甚重、刚愎自用,让人恐惧生畏,真真是个活阎王。
等了片刻,那郎中提着药箱子也急急赶到了。细致诊治了,也只说夫人脉象平稳,却无大碍。等休息足了,自然会转醒。这时一屋子人才仿佛松了一口气。
危雪戟听了郎中之言,一颗暴怒的心才生生被按下。
未及半个时辰,只见母亲悠悠转醒,躁怒的心才彻底平复。声色严厉嘱咐大家要照顾夫人,才迈出门去。
临了,他不由扫了一眼程清念,她今日穿着一件浅色的齐胸襦裙,只见那雪白的脖颈上,赫然有一道酱紫色的手印,仿佛一只鬼手还掐在那柔弱的脖颈上,有些触目。自觉刚才不分青红皂白,下手着实有些重。但想到这女子是程岳之女,便又生出一股铁石心肠:原本这程女就是质子,如今受点委屈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危雪戟,便走得更加理直气壮的模样。
看着这活阎王出门,程清念以及一屋子的婢子都仿佛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