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争如不见,多情何似无情。
有些动心,一旦开始,便是覆水难收。
他呆呆站在窗前看着榻上之人,那天他抱着她,满身鲜血,失魂落魄。想着骤然失去她,心中情难自已!
他曾想,她不是程岳女儿该多好。
如今他心道,只要她今后与那边毫无瓜葛,她便是姓程又如何。
有人进来,原是危夫人。
“她如何了?”她关切问道。
“没什么大碍,您不用担心。”他声音低低的。
“那就好!多亏得她机灵,我们大家才逃过一劫。”她絮絮叨叨念道,阿媛有个好女儿,我们危家能娶到她是我们的福气。”
他闷声不语。
她又看了一眼儿子,蔼声道:“戟儿,对爹娘来说,你过得好一切便好。她是个好孩子,你好好待她。”
他没有接话,回头看看那人,心中却应下了!
她似做了一个长梦,才悠悠转醒。
不真切的看了看房间,看来那刺客没有得逞,自己也没有炸成碎片。
幸哉!
“嘶”!此时手上倒是传来一阵巨疼。
“别动”那人压着嗓子,一副疲相。
她没有听话,抬起手来看看,被绑成了一个粽子。
她已经两月有余未曾见他,整个人不知怎么的瘦削黝黑了几分,看起来颇为憔悴。他眸子带着一倦意,掩了原来的冷漠,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柔和不少。
容颜易改,心却难变。
她想起了李月娘的死,心里不禁一颤。
侧了脸,不看他。
难得他没有生气,只说:“我去叫大夫来。这个药喝了。”
“不必,我没有什么事了。”她低着声音。
“最好没事,不然劳得大家都忙前忙后。”他盯着她,自己守了一晚上,没有一丝感激,还给了自己一个后脑勺,他不免有些生气。
“我本就苟活于此,一条贱命,不敢让君上劳心。”她声音冷漠的很。
“起来给我喝药!”他命令道。
“我不喝!”她带点哭腔,依旧露出个后脑勺。
他的火气,不知怎么,蹭一下就被她点着:“即便是贱命,也该我来做主,你说了不算!”
他将她一把扯了起来,一手端了药,就往她嘴里喂。
她被呛得眼泪直流,咳得不停。
他才讪讪停手。
此时下人闻声进来,他放下药碗,黑着脸出了门。
回来路上,他不禁有点懊恼,明明只想哄她吃了药,怎么又变成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到了中午,她起来用膳,却发现那个人已经坐在桌上。其实她来这么久,这竟然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吃饭。
两个人各自有心思,餐桌上异常沉默。
她胃口不好,吃得极慢,又吃得极少。
他眼睛余光看着她,心中却不禁鄙夷:这要放在军营里,估计连汤都喝不到。吃得这样少,怪不得瘦成那样,手臂一折就能断……
他实在看不下去,舀了满满一大碗鸡汤,蹭的放在她面前,生硬道:“吃得这么少,身体怎么会好。把这个给我喝了!”
“我喝不下!”她皱眉。
他忽的沉了脸:“矫情,好好的鸡汤喝不下,军营士兵里没了补给,想要给口水都难……今天不喝了,不许走!”
看着他霸道的样子,她又红了眼睛,拿过鸡汤一勺一勺喝起来,可是没喝两口就激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看着又是一阵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