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扣着指甲。
海堂默默地等着她的叙述。
“家人不跟我住在一起,”食指旁的一条细小肉刺慢慢被她拽了出来。“也不太愿意让我在青学上学。”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前,车窗外顿时塞满了周围汽车刹车时亮起的红色尾灯。
海堂偷偷看向重海食指上的肉刺:“所以你是在独自生活?”
“不,”重海掐住肉刺的根部,准备把它扭下来,“我是在离家出走。”
一站车的距离没有多远,很快他们就挤着人群的缝隙下了车。
走在路上的海堂还沉浸于重海刚刚所说的“离家出走”当中。似乎是不小心被话题戳到痛处的重海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即将大雨临盆的昏黄夜幕中走向公寓楼的方向。
重海的头发被大风吹的乱七八糟,她不得不一边捂住耳朵两边的头发一边往前走:“不好意思呀,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我一会去给你拿个伞。”
没等两人在大风中走几步,硕大的雨点突然就落了下来。
在闷热的初夏,雨下下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跑去避雨之前,重海还在想海堂脸上的愧疚之情是怎么回事。走向居民区的小路上没什么店铺,重海眼疾手快地拉着海堂躲到了贩卖机的小亭里。
亭子外暴雨大作,亭子里安静得只有贩卖机的制冷机运作的声音。
以为自己不小心提及到了她的痛处吗?她看着海堂湿漉漉的侧脸,雨水从他湿得打绺的头发上滴下。
“你在想什么?”重海低语一样地说道。沉思中的海堂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他转头的时候,重海淋了雨冷冰冰的手忽然盖在了他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