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地方,也是最容易痛的地方。再慢的速度也改变不了是在揭开伤疤的事实,重海搭在他身上的腿不时一颤,终于明显地表现出了自己的疼痛。
别人会怎么做?心脏咚咚作响的海堂突然想到。
重海原本放在身前的手已经抓紧了椅子的边缘,指节用力得泛白。若他的动作放得再慢一些,无疑就是在延长这痛苦的过程。
海堂觉得此刻是不是该出声安慰一下重海,但类似“忍一下吧”“马上就好”之类不痛不痒的话到嘴边又消失了。
不能言语上安慰的话,他想,只能在动作上尽快结束这一切。
“嘶——”
重海嘴里发出了类似他平时口癖的声音,海堂终于撕下了整块纱布,血红的正在愈合的伤口暴露在二人面前。
“……好恶心。”放松下来的重海第一句就是对自己伤口的评价。
这是正常的。海堂在心里回复她,这些血红的发粘的东西,都是正在生长的新肉。
简单的清创之后,海堂小心地用镊子把凡士林纱布盖了上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纱布。”正替海堂压住纱布两边的重海道,浸过凡士林的纱布仿佛一按就能按出油来。
最后一层纱布盖上的时候,海堂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重海正准备从善如流地把腿从他身上拿下来,目光却忽然瞟到了教室后门外的人影。
教室的后门上只有一块细长的玻璃,因此重海到现在才发现他。伊藤信弘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教室内几乎肢体重叠的二人。
海堂正撕着医用胶布准备固定纱布,重海没出声,抬头换了个角度与教室外的伊藤信弘对视。
对方用指节推了下眼镜,向着狭小玻璃内的重海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腿上突然的温度让注意力在门外的重海一个激灵,原来是海堂托着她的膝弯将她的腿放到了地上。
“已经好了,”海堂闷闷道,“……抱歉,刚刚吓到你了。”
“啊,没事。“
嘴上应和着的重海再抬头看,伊藤信弘已经离开了。
除了伤口的麻痛以外别的没有什么异样。重海却没急着站起来,继续坐在座位上问海堂道:“你知道学校的诗社吗?”
海堂还在收拾碘酒和药棉的瓶瓶罐罐,“你是说青春诗社?”
“大概是吧。”
海堂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搜刮记忆。
“它不是很主流的文艺社团,”对此没有多少印象的海堂最终定论道,“有时会和别的社团一起在校刊上联合征稿。”
“征稿?”
校刊征稿,重海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嗯,大概在每年文化祭的前一个月。”
青学的文化祭在十一月,而国一那年早在十月初的时候重海就休学了。
“那……”重海想了一会措辞,“你记得‘我’曾投稿过的诗歌吗?”
海堂又回想了一会,最终点了点头。
——
走在放学的路上,重海不断地回想着海堂说过的话。
诗歌是在十月份投稿的,甚至当时7组有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重海紧了紧身侧的手,这种唯独自己一无所知的感受叫人十分不安。
——“重海”所投稿的,是一首风格鲜明的英文情诗。
但重海的存在感实在太低,这件事情宛如石子跌进了水池,泛了一会涟漪便消失不见。
学校的布告栏有很多处,内容都大差不离。重海路过其中的一个,玻璃展板内有上个月贴的校刊剪报,里面列有许多学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