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吾了一下:“好像——记不得了。”我说:“这衣服是别人送的。”她连忙说:“是的,是别人送的。”我问:“是那个人送的。”她一下乱了阵脚:“是一个朋友送的。”我的眼睛紧盯着她:“是哪个朋友送的?这个烟缸里的烟又是谁抽的?”她说实话了:“衣服是我们经理送的,烟也是他抽的。”我继续追问:“他经常来干什么?”她回答:“找我有事。”我又穷追猛打:“他有什么事在单位不好谈,要在家里谈,看这烟头,他是经常来的,他的烟头留那么长,这是为什么,你一定清楚。你别瞒我了,再大的事情说清楚了,我就会原谅你的。”
我的眼睛逼着她看,她的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眼光躲躲闪闪的。我知道,她最怕我的眼光,我相信她一定会说实话。
当年,省剧团送戏剧下乡时,夏巧还是一个县剧团的演员,演《白毛女》中的喜儿。省剧团看见她有基本功,人长得又标致,就将她调了上来。夏巧的表姐吴晓是我们单位的资料员,对我很熟悉,就要将她的表妹介绍给我。我们见了面,夏巧对她的表姐说:“你们机关还有这么高个子的英俊男人,只是他的眼睛太亮了,叫人不敢在他面前撒谎。”她的表姐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么,你喜欢他么。”
我们闪电般地恋爱,又是闪电般地结婚了。结婚不到半年,我被借调到北京水利部工作。
现在,我的眼睛逼视着她。果然,她一下跪在我的面前:“我对不住你,衣服是那个经理送的,我与那个经理有过一次,不,有过几次。”我一下愤怒了:“你不要再跟我说了,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我要找那个畜生算账。”我抓起那个玻璃烟缸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烟缸碎了,烟头撒了一地。我要往外冲,她抱住我的腿子大哭起来:“我还要在剧团里待,你千万别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