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恶毒的眼神盯着她:“你是在找死!”
桃优不屑地“嘁”地了一声,钢色的舌钉随着嘴唇的开合时隐时现:“要杀就杀,这种小事对你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了吧。”
她的话给我气笑了,我停止打斗,那具已经出现了些破损的人偶也停下来,毫无感情地站在对面望着我。
“想死?没那好事!我要让净天召开全员集会,对你进行公开定罪,”我冷冷地看着她,“让你爸跟你一块儿上场。”
桃优笑不出来了,脸色忽青忽白,半晌才从唇齿间挤出一句话:“我犯的事,跟我爸没关系!净天没有让他上场的理由!”
“呵呵,理由?你不如猜猜我在净天是什么身份?有我发话,不需要理由。”
就像桃优刚才说的那样,不需要我押送,她自己回去了,人偶也自行往西盟方向离去,我收回分身,琳妮特和阿帕西尔早就打得没了兴致,杀也杀不死,逃又逃不开,眼看营救天淇无望,我也懒得再纠缠,故意卖了个破绽,两人抓住机会跑得飞快,很快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我还是在想天淇的情况,蒂斯雅那人性格很怪异,希望能像她说的那样,别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我也清楚地知道,西盟的确不会杀了他,只会好好供起来,成为专为我一个人而设的弱点。
只是不知道琳妮特之前说天淇本身还有用是指的什么了。
当一切真正归于平静的那刻,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所有力气都离我而去,所有伤痛都一齐涌来,许是过度使用能量的后遗症,苍蓝惊慌地将我带到地面,化成人形扶着我,可我渐渐地听不见声音,只能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合。
不知不觉竟打了这么久,天都要亮了啊。
这场大战毁了不少冷杉树,这一片原本密密匝匝的树冠已经变得稀疏了很多,彻底露出了掩在后方的曦照雪山。我靠着苍蓝,无力起身,仰起的视线正巧能从林木间看见雪山全貌。
天真的亮了。在昏迷之前,我看见原本没入云间的雪山之巅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露出,先是山尖染上一点殷红,那抹红之后是金,刺眼的,灿烂的,神圣的金色。
瑰丽的色彩压着黑色缓缓向下,像是拉开了一场盛大的序幕,蔓延着,渐渐连同两侧稍矮的峰头也镀上了金。
整座雪山都散发着熠熠金光。
苍蓝说的没错,曦照雪山的日出,的确是一道绝景。
我彻底沉入了黑暗。
……
晦暗虚无,漆黑死寂。
没有声音,没有图像,没有触感,没有温度,没有思想,没有自我。
什么都没有。
时间二字失去了意义,似乎只过去了须臾,又仿佛邈如旷世,直至名为“命运”之轮拨动了一齿,一场大梦,终于此刻初醒。
“……你果然来了。”
“嗯?原来是你小子,来抱……这样啊,你也是来杀我的吗。”
这熟悉的对话我早就能倒背如流了,是那个预言般的梦,好久没经历了,竟让人有些怀念。
我听见自己的音调由高转平,依旧落寞。视野逐渐明亮起来,一个人正站在我面前,白衣飘然,离我很近很近——他正用一把剑指着我的喉。
只要脚下稍稍向前半步,或者手腕向前微微一送,我不认为我能逃开。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只是这一次,作为旁观意识的我,再也没想过逃。
原因无他,只因那个人、那个在梦里杀了我上百遍的白衣男子,竟与天淇如今的相貌分毫不差。
我从第一视角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