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林净君独自一人坐在书房,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账本,房中安静无比,只偶尔有书页翻动的声响。
窗户与门都大开着,夜晚的凉风吹进屋中,无意平稳了她的情绪,唯余对秦越的三分好奇。
她从来没有遇见过秦越这样直接大胆的人,虽然他的宣战听起来有些儿戏,但却格外值得她去认真应对。
突然一只手伸到林净君眼前,夺走了她手中的账本。
“林少卿在看什么呢?”秦越衣裳领口大开,全然没有王爷该有的模样与姿态,“哦,原来是自己府上的账本啊,无趣。”说着便把账本扔在桌上,笑容颇具邪意。
他左手横在胸前,右手撑着下巴,略带思索地看着冷淡的林净君,“这次是林少卿在等本王吗?”
林净君抬头望着风骚的秦越,太阳穴一跳,有些无语,“王爷不冷吗?”随即站起身来去关窗户,顺带把门也关上了。
“下官的确是在等王爷,不过不知越王府的风格一贯是从正门进还是窗户进,干脆全开着了。”林净君暗讽秦越派阿秋来刺杀她的事情。
听了林净君的话,秦越默默拉上了自己的衣领,刚刚从暖香的阙音阁出来,来了这偏僻的地方,确实冷清,“本王自然是想从哪儿进就从哪儿进。”
语气高傲随性,他却是从窗户跳进来的,压根没看到正门是开着的,话题一转立马又一副抓到林净君把柄的模样,“今日上午初见,你还畏缩不愿直视本王,今夜怎就大了胆子,见到本王不行礼,态度还如此倨傲?”
“王爷深夜来小官府上,竟会在意这些俗节吗?”林净君替他斟了一杯茶,自己又在主座坐下,拿出那枚由秦越亲自给她的玉佩,抬头看他表情漠然。
秦越初见到林净君,先是好奇,其次是愤恨,至于现在为何不动手甚至看起来有些纵容,完全是他还未将她放在眼里。若是三年后,那时林净君羽翼丰满,才值得他当作对手。
“今日之事本王不与你计较,你反而自己主动提起?”秦越轻哼一声,站在书桌前挑起了林净君的下巴,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像极了墨色玉琉璃,映碎了一屋烛光。
林净君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推开偏头一气呵成。
“林少卿不会是位女子吧?”秦越有意试探,紧紧盯着她的脸,想从中抓到些蛛丝马迹。
“王爷今夜来了下官府上,竟是来与我谈笑的吗?”林净君嘴上这么说,也没见她笑,倒是让秦越犹豫了。
初见,秦越便向林净君宣战了,可不知为何自己还主动来了死对头府上与她夜谈,真是见了鬼,索性保持沉默好了。
而在林净君眼里,秦越充满怒气的红光仍未消散,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因此几次试探秦越的底线,隐约摸索到了秦越的性格,知道此时寻求合作是个好时机,便直接把自己的问题与需求抛出了。
秦越虽入京不过一日,朝中官员被害一事却十分清楚,林净君向他说明自己现在所调查到的情况,轻松的语气让秦越以为是在说个什么有趣的故事,他听完只觉得耳熟,说不定他在前世关注过此事?
卞津这地名一出,让他陷入了沉思。前世林净君以奸臣叛贼名号在京城传播之时,她人似乎就在卞津,许那处就是她以后的大本营,现在竟然还未与她同伙联系上吗?还是只是在减轻他对她的怀疑?
“王爷可愿助我一臂之力?”林净君食指敲了下桌面,吸引秦越低头看了眼,让他回了魂。
既与卞津相关,说不定他借此次机会顺着往下查,能提前三年发觉潜在的危险,“帮你什么?”
林净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有点被秦越气到了,“王爷刚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