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徐稚棠当面戳穿她姐姐的心思。
冷不防的,徐幼荷被手上拈的针扎了一下,心上比指尖伤处刺痛万倍,眼眶立时红了。
“那个奴婢……那个奴婢……”她喃喃重复了几遍,“小野,我真羡慕你——”
我真羡慕你可以得到那个奴婢的欢喜,徐幼荷没有说完这句话。她哽咽住了,丢开手里绣了大半的风帽,上半身趴在炕桌上抽泣起来。
偏生她这妹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儿,李修几次流连在徐稚棠身上那种恋慕的目光,一一落进徐幼荷眼中。
徐稚棠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她本意是劝姐姐和自己一同离宫回家,继续留在坤宁宫当章皇后的养女,难保日后不会被陛下指给太子。
正要去给姐姐赔礼道歉,章皇后身旁的青灯姑姑忽来通禀,说是皇后娘娘传徐幼荷去跟前问话。
青灯姑姑拧了一把徐稚棠的脸蛋,对端坐炕上抹眼泪的徐幼荷笑道:“荷姑娘,姑姑来替你出气整治这泼猴般的棠姑娘,还要打棠姑娘哪里,你尽管吩咐。”
徐稚棠搂住青灯姑姑的腰,头埋在她怀中撒娇道:“大理寺若喊姑姑去断案,可要尽是冤案了,哪有不分青红皂白先将不喜欢的人打一顿的。”
青灯姑姑轻抚徐稚棠的后背,“棠姑娘好厉害的一张嘴,满宫里有谁不喜欢棠姑娘的?陛下多次降旨,要教导服侍二小姐的女官宫人不准拘束棠姑娘的性子,连万寿公主都不能像你这样可劲胡闹。”
青灯姑姑的话不错,徐稚棠一进宫便合了贞禧帝的眼缘,她与贞禧帝的生母慈慧太后章氏、也就是章皇后的亲姑姑,二人是一模一样的性情。
贞禧帝六岁登基,被司礼监掌印太监李拙抱上那把龙椅,生母章太后一直住在宫外,他的一应起居饮食皆由李拙亲自照料。
贞禧帝十分怀念他的母亲,他舅舅进宫见了徐稚棠,也说徐稚棠身上有贞禧帝母亲少时的影子。
章皇后则更偏爱徐幼荷。
徐稚棠只当这回姐姐去章皇后阁中,又是像往常一样与皇后娘娘说体己话。她准备趁这空当,出坤宁宫去寻回姐姐养的猫。
徐幼荷转进寝间,更换沾有泪痕的衣裙,又将项圈上悬的海棠玉与妹妹掉换过来。
跟着青灯姑姑徐徐踏入章皇后住的东暖阁,一位宫装丽人伏在章皇后膝前痛哭流涕。
徐幼荷识得,那是承乾宫的刘丽妃。
刘丽妃衣饰鲜亮、明艳动人,终究比不上中宫的天香国色,唯一略胜中宫的地方便是年轻。
刘丽妃哭道:“皇后娘娘,您不能包庇自己的养女,宫中只有荷娘养猫,她又遭万寿所厌,必是心有不岔,利用那只叫‘汤圆’的猫引万寿爬树,害万寿跌跤身亡。”
章皇后向站在青灯姑姑身旁的徐幼荷招手,“荷娘,你到本宫身边来。”
徐幼荷规矩地站到凤榻旁,刘丽妃往她身上飞了几记眼刀,那恶狠狠的眼神像是要剥皮活吞她。
章皇后示意青灯姑姑看茶,“丽妃,你先坐在一旁喝口茶,待本宫细问荷娘。”转首拉起徐幼荷的玉手,温言道:“荷娘,今日可出去顽了?”
徐幼荷轻轻摆首,鬓边的流苏微颤。
“臣女一直在西暖阁抄经。”
章皇后不再问下去了,她极放心荷娘这个孩子,荷娘断不会如刘丽妃所言存心加害万寿公主。
“丽妃,本宫是万寿的嫡母,又接连失去过三位皇子,你今日之悲痛,本宫感同身受。万寿厌恶荷娘,是什么缘故?丽妃你自己心里清楚。陛下那边刚传来口谕,万寿的丧仪按三年前福慧太子那样的规格办,很是体面了。”
刘丽妃不依不饶,落了手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