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窍。她抖了抖手,不带一丝感情地与他对视,重整旗鼓再次与他过招。
冬天的晴日是没有温度的,可两人却因为打斗手心都热出了汗。
纪堇一攻势甚猛,是楚辞云以往的对手所没有的,他与她比得酣畅淋漓,享受着这种脱离控制的比武带来的刺激感。
默契,实力相当,骨子里都透着一样的狠劲,纪堇一少有地欣赏一个人。
她眼尾渗出细汗,沾湿的睫毛下褐眸沉静坚定,某一刻视线交汇,纪堇一抵了抵后槽牙,右脚尖点地,如脱弦之箭般向楚辞云刺去。
少年躲过攻击,竟硬生生挑转了她的方向让纪堇一落了空。她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就被楚辞云侧肘一撞,下一刻,冰冷的剑刃已架于她脖颈之上。
他的身法是顶好的,竟要比经过刀山血海的纪堇一还要快上几分。
纪堇一愣了片刻,失败的压抑感侵袭大脑,她心中生出几分惊慌,可不一会又被势要打败他的念头覆盖。纪堇一不羁地对上他的视线,眼中生起熊熊斗志。
她毫不在意地握住了那把横于颈间的剑。锋利的剑刃在她手掌划出一道血痕,楚辞云眸色微变,手下卸了力,他柔声:“纪姑娘,只是一场比武而已。”
而纪堇一任血液流淌,握住剑锋逼他后退,直到少年退到树干,退无可退。纪堇一轻笑:“我可不觉得这是一场比试。”
她顺着长剑握住剑柄,碰到少年温热的手掌,与他共同执剑转了个方向。
少年的长剑便朝向外。
纪堇一不再有其他动作,声音冷冷地:“我每次出剑必定死人,你怎么能做例外。”
其实她并未对他施压——纪堇一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在逼他。
楚辞云想脱身还是很容易的,只是他配合她:“我为什么不能做例外呢。”
“剑可杀人亦可护人,在下很荣幸能成为娘子剑下所护的第一人。”
纪堇一愣住,她只是想拉他再干一架。可楚辞云突然的话让她心生怪异。来不及细想那种感觉,转角处便传来僧人的声音。
纪堇一侧头判断距离,忽觉手上一痛,凉风拂面,少年竟已从她身边溜走,飞身离去。
纪堇一方然醒悟:他竟哄骗她!纪堇一愤怒无比。她刚欲追他,却听到郡主呼唤,她才想起自己原本的任务。
只能作罢。
—
荒山野岭,白衣少年和武衣娘子纵马疾行,地上堆积的枯叶随马蹄经过阵阵翻飞,唰唰作响。天空苍蓝,而山中风雪渐大,二人衣着皆是单薄,刺骨冷风直往他们衣襟里钻。
是了,纪堇一又一次被他威胁,跟着他出了城。
冒着风雪策马驰骋,纪堇一暴露在外的耳朵和手虽冻得通红,身体却已经生热。反观楚辞云,他面色愈加苍白,呼吸低微,攥着缰绳的骨节分明的手已冻得青紫。
纪堇一肆意打量他,内心并没有她口中那般讨厌他。
她心中反倒把他当做知己。那次比武后纪堇一主动去楚府约架时又输了,她不信邪,却越发喜欢寻他喂招,不仅因为他武功好,让纪堇一愈战越勇,还因为她喜欢与他相处时的感觉。
楚辞云是一个很不同的贵族郎君,他没有那些矫揉造作的坏脾气,反而是个温柔的、正直的、对每个人都很好的、会照顾到所有人心思的少年。
他让纪堇一觉得很舒服,让她第一次主动接近一个人。
只可惜后来长公主命她回荆州,纪堇一离开长安,逐渐将他遗忘。
是故再次重逢,纪堇一除了一开始的不可思议外,并没有多余的念头。她的心是冷的。
但是她还是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