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死!
纪堇一一次次挡住使五脏六腑震颤的攻击,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不能死!
杀了他—杀出去—再快一点—再强大一点!纪堇一咬牙强挺。
平坦的石砖地上脚风卷起沙石,在他们的朱红衣摆间扬动。巨大的能量在梁北乾与纪堇一之间围绕。
梁北乾眸色晦暗地躲过她越来越勇猛的进攻,手里蓄了力,眼中已现杀心——若是她没被阻止,兄长就…
越思考心越冷血,梁北乾不再收力!
若非他愿,青年将军怎会与一个少女纠缠如此之久。横刀当空一劈,就是纪堇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她咬牙抗住,抵着石砖的武靴快要后退。
就在纪堇一承受不住时,刀剑对峙的力量忽而一轻,陈三声嘶力竭:“别打了!从东门逃!”
陈三帮她挡住梁北乾,纪堇一得以退出一步,手腕颤抖,褐眸却冷冷地盯着与梁北乾打斗的身影。东门?
她再次出手,迎上前去,冷声交流:“什么意思。”
禁军快要围上,陈三顾不得与梁北乾交缠,拽住纪堇一带她抽身脱离,他行动很快,语速也很快:“西门是死路。太子不能死。你逃,你逃出去!”
西门是他们既定的撤退路线。怎么会是死路。
他们的任务是刺杀太子,太子为何不能死。
纪堇一来不及思考,人已经被陈三带着下了东阶。
而将他们包围的禁卫军早已蓄势待发。在发现目标后,羽箭如雨而下!
陈三.反应很快,立刻挥剑抵挡。
他说:“纪姑娘,若你能活着出去,麻烦你替我与家里妇人说一声,别等我了。”
陈三是这批杀手中身手最好的。纪堇一联想到昨夜谈话,好像明白了什么。
……
陈三与纪堇一冲进禁卫军的包围,陈三与纪堇一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身上的伤多得数不过来,土地上沾的鲜血几乎是他们的。要从百人中突围,谈何容易。
陈三比纪堇一伤重,他身上有太多处致命伤,他活不成了。
他们比谁都清楚,却谁都不愿认命。
“东门靠山…守卫少…以你的能力…能逃出去…”
陈三说完这句话,鲜血从空中大口涌出,他手上沾满血,用尽全力将纪堇一推出墙,一墙之隔,他回头转身,凭一人之躯挡下淋淋羽箭,给她留一线生机。
天空明明是蓝色的,纪堇一却觉得被血色蒙了眼,八米圆坛之上看不清的同伴的鲜血,以及近在眼前的地上的长长血迹。
她的心痛了一瞬,却生硬地要求自己薄情。纪堇一不带一丝情绪地转身,右手提剑,左手毫不犹豫地折断那只插进左胸的,与心脏一寸之隔的剑杆,感受不到痛意般,弃掷于地。
宦服碎裂,武靴坚定,前方险恶,生死不定。
—
留在天坛的杀手全部按照既定计划从西门撤退,被禁军抓住后全部服毒身亡。
死亡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刺杀结束后,太子重伤,天子大怒,下令捉拿唯一逃脱的刺客。
—
身后追兵不断,纪堇一已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她拼命跑出广阔缺少掩护的荒野,进了一片山林。
今日出晴,地上的雪都薄了一层,光秃秃的树林根本没有藏身之处。她想寻山洞,却无奈身体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不清晰。
又一批追兵追上,纪堇一强撑着一口气解决了他们,最后藏身树上。她已是强弩之末。
纪堇一仰面躺在树枝上。少女额头渗着冷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