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每每闭上眼,都是最后一次争吵中季淮颤抖着问他的那句话,在之后的每一个夜里,这句话都成为了周放最深的梦魇。
季淮把脸埋在周放的肩膀里,看不出表情,他伤心地很安静,哭也是。过了一会儿季淮抬起手,不是要抱着周放,而是更往上摸到了他腺体的位置,那上面深深的疤痕就像他们曾给彼此留下最深的一道伤口,只是摸一下,季淮的手就抖得不像样。
“我知道......”季淮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
几天后邵骋接到陆甘棠的消息,独自前往第七天。
这阵子军中各部忙翻了天,第七区独立连带整一区的军事系统都失了联系,无法判断具体状况,可想来情况也不乐观。野火从组成至今没尝过败仗,所有任务都是圆满完成,唯独这次失手了一个人质,加上即将到来的军演,上面给的压力前所未有地大,几乎每天都要开会,作为这次任务带队的队长之一邵骋也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过来。
他到的时候不仅陆甘棠和杰西,周放和季淮也在。季淮和邵骋第一次见面,两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简单认识了,他们通知邵骋来主要是因为这几次和第七区相关的作战行动都是邵骋带队,在野火里大概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第七区反抗军的情况,二来是邵骋前阵子也让杰西打探过消息,这会儿正好可以一起听一听,因此他们几个也省去了多余的寒暄,直入正题。
先说话的是周放,他是事发时唯一一个在第七区的人,叙述详细利落:“就我所知曾家早在半年前就开始陆续撤出第七区,我这次去的时候曾家一家早已经搬空了,连户口都转移走,显然不是临时起意。钱家这半年里低调,倒是一直没有露面,但我之前打听到一件挺蹊跷的事,上任钱家当家钱文姝的弟弟曾搞过一次外遇,对方家室一般,并非出身纯种,现在那个孩子二十六岁,至今养在本家,以‘小表哥’的身份和现任当家一起生活。第七区出事的时候,这人行踪不定,连我也打探不出消息。”
季淮点头,他显然和周放聊过这件事,都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于是开口:“这件事在第七区不是什么秘密,算是一件家族丑闻,奇怪的地方不是私生子,而是按规矩,外生子不管性别如何都不会被养在本家,这是给人看笑话的事,很少纯种会这么做,更何况钱文姝已经去世了,家里仅留下一个Omega,而那位是个Alpha,为了避嫌也不应该。”
邵骋不知道纯种家族的各种潜规则,闻言脑子快速转了一圈,没有说话。
陆甘棠看了邵骋一眼,问周放:“那人叫什么?”
周放回道:“钱绍森。”
季淮这几年在十一个区游走,了解的比在座几位更多:“我在一年半以前曾经短短路过第七区,那时候曾家已经有了准备离开的迹象,父亲想必收到消息才让我顺便留意,但我一开始以为是第七区政府增加船税引得他们不满,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他们是早早知道钱家与反叛势力勾结,为了明哲保身才做了这样的打算,他们明知道第七区会乱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却一声不吭,甚至没有惊动其他家族的人,偷偷摸摸地把家里的人转移出去,直至这次暴动才让人察觉。
如今第八星系的纯种家族关系盘根错节,因为十二区各自管辖,彼此之间也不可避免分了亲疏远近,烂掉的根久久没人告知处理就会腐烂发臭,他们就像一个由一块块巨石垒起来的巨人,但凡有一个关节动慢了一步就会让所有石块都趔趄跌倒,显得尤其笨拙,而这正是如今纯种们的窘境。
陆甘棠:“所以现在最大的疑点还是钱家,那个钱绍森有什么问题?”
邵骋忽然开口:“他想必母家不止是家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