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用客气,我也是替天行道,习武之人怎能路见不平不出手。”宋念说着忽一转念,“你今日来可是有事?”
陆之瑶也没兜圈子,直接将请她加盟的事说了。
宋念听闻此番能去军营协助新兵操练武艺和阵法,兴奋得登时就要冲出去找丫鬟给她收拾行囊。
陆之瑶急急将她拦下了:“念姐姐先与郎中大人商量过再做决定也不迟。”
提及武选司郎中,宋念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她爹这关怕是最难过。
“我爹肯定不会答应的,他近来成日里给我到处说亲呢,还说我若是年底前不定下门亲事,以后就不许我出门了。”
“郎中大人也不无道理。念姐姐你还是想清楚的好,此番入了军营,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若你有心嫁人,还是应听顺父母之命,尽早选个如意郎君。”
“我才不要。我若是想嫁,又何苦拖到现在?等我爹今日散值回来之后我就去和他说。你放心,我铁了心要去,他定会点头的。”
陆之瑶隐隐有些担心。皇上这次密练亲军知情人极有限,她也未和宋念说得很透,只轻描淡写说朝廷成立新军,需要人手辅佐训练。新军年年都有,堂堂武选司郎中又怎会不知其中的辛苦和危险?倘自己有个如宋念般如花似玉的姑娘,她若想一生投身戎马,自己恐怕也需要个接受的过程。
可她也知宋念的理想。宋念曾与她讲过,她的人生只两条最圆满的路,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待她老得走不动时,每日能看看摸摸自己曾经穿过的铁甲……
她身为女儿身,又处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那血洒疆场保家卫国的豪言说出来竟为所有人所不屑。陆之瑶还记得比赛时夏一苇她们说话难听极了,在背后偷偷唤宋念是“假阉人”,意思是她男不男,女不女,成日舞刀弄枪,没有丁点儿女子的样子。
眼下恐怕是她唯一进入军营的机会了,陆之瑶当然想帮她实现愿望,权当是报答选美大赛的结盟之恩。
入夜,窈窕阁里早已熄灯歇息了。忽而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将所有人吵醒,石二竹披了衣衫欲下楼应门,却被陆之瑶一把拽住了。
深更半夜又不知来者何人,陆之瑶恐有危险,便示意石二竹回房看好哥奴,自己则蹑手蹑脚下了楼。云娘担心陆之瑶,从楼梯口抄起一根炉钩子藏在身后,也跟着下了楼。
陆之瑶将耳朵趴在门缝上,只听得外头来人一阵阵轻微的喘息声,听声音来的唯有一人,且气息并不粗,似乎是个女子。
陆之瑶冲云娘使了个眼色,云娘意会,悄然绕到门的另一侧,高举起来手里的炉钩。
陆之瑶压低声音道:“这么晚了是什么人在此喧闹?”
“是阿瑶吗?是我,宋念。快点让我进去躲躲。”
陆之瑶不禁大吃一惊,赶紧开了门将人迎了进来。
只见宋念一袭夜行黑衣,一方黑色丝帕将脸遮了个严严实实,单单露出一对杏核大眼,肩上还扛着一只大包袱。
宋念二话不说跨进了屋,又迅速回身将门关上拴好,这才摘下脸上的帕子。
“念姐姐你这是……逃出来的?”
“嗯,晚上和我爹说了入军营的事,他不同意,我便假意依了他。等他睡了我才好不容易溜出来的。”
这也非陆之瑶本意。宋念如若因此与家里闹翻,即便日后她在军营做出了一番成绩,她总还是有个心结,不被家人祝福的成功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眼下陆之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给宋念安排了间被褥齐全的屋子,便和云娘也各自散去回自己房间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