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玺之后,便放了自己去云游四海,勿念。
陆之凡也知凭妹妹的伶俐,早晚会猜透自己已不在此世的事实,不过那时候应该有人陪在她身边了罢,失去亲人的痛有人分担总归是好过一点。
坤宝宫外,战火渐熄,大局将定。
亲军士气高涨,作战时以一当百,历尽艰难,终以生命和鲜血保住了谢淮安的皇权社稷。谢赟被严行一刀毙命后,北山军困兽犹斗,人心涣散。将军已死全军覆,余部叛军皆缴了兵械投降,跪于谢淮安面前俯首称臣。
妙智法师见谢淮安操必胜之券,反身从亲军士兵身上抽出一柄长刀,抹脖自尽。这位当今大乾朝最为声名赫奕的佛门高僧,终是为了大德道义破了杀戒。法师为此深感耻辱,随了上谦寺三百在爆炸中捐躯殉国的僧人归寂。
谢淮安依先前与沈庸的约定,当即命人去沈府提了沈时澜回来,就在坤宝宫前的空场,以大乾律法“诸谋反及大逆者,皆斩”,处死了八王爷谢晋纶、张骋和沈时澜。
沈庸虽是止住了血,可情况仍是危急。未免转移伤者而造成二次伤害,谢淮安下令将其暂时安置于宫内一间偏殿,命太医悉心诊治。思及陆之瑶在殿内寸步不离沈庸,谢淮安便不曾踏入偏殿半步。
沈庸外伤已愈,内病难疗。太医开了常规增补气血方子,陆之瑶亲自煎药喂药。沈庸日日靠补药吊着口气,就是不见好转。
他偶尔醒来,不过时间极短就是,神志也仍是不清,有时只是无意识地念着陆之瑶的名字,不等陆之瑶回应,便又不省人事。
陆之瑶整日整夜守在榻前不敢睡,生怕错过半秒沈庸的清醒时刻。
这日宋念来殿中探望陆之瑶,见她憔悴得不成样子,不免心疼。
“阿瑶你去歇息一会儿罢,我来看着他,倘若醒了,我便去叫你。”
陆之瑶不允:“我不敢睡,前日我实在太过困乏,趴在床边打了个盹,醒来便见他握着我的手。”
话说到一半眼圈便红了:“都怪我睡着了,他醒来时我都未曾跟他说上话。”
宋念靠过去将陆之瑶搂在怀里,想宽她心却又觉无益,于是换个话茬道:“大夫怎么说?”
“几个太医都说无能为力,眼下只能靠他自己挺过来了。”
宋念闻言已觉揪心,更是无法想像陆之瑶这段日子该是如何肝肠寸断。
陆之瑶见她不语,又反过头来安慰:“不过圣上早上派人来传话,说今日太医院院使省亲回来,甫一到京城便请他进宫来看,若是他也没办法……”
正说着,便有宫人进来通传,说院使大人已到门口。
陆之瑶连忙将人请进来。院使大人给沈庸号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伤口,斟酌了半晌,才悠悠开了口:“公子失血过多,加上本就体弱,若凭靠自己的元气恢复过来,怕是难了。”
陆之瑶听闻几欲站立不稳。宋念扶了她手臂,忙不迭追问:“就没有其它法子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宫中秘藏的大丽红参切片,再给他含于口中,或许会有效果。”
陆之瑶眸子一闪,仿佛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打起精神催促:“那请您快给他用大丽红参罢。”
院使躬身拱手,歉意道:“大丽红参乃特级药材,太医院无权动用,需得圣上亲自签批才可取药。”
当陆之瑶发疯似的跑进乾华殿时,谢淮安正在暖阁批阅奏折。
这是那日宫变之后二人首次见面。
陆之瑶顾不得寒暄,甚至未曾关心谢淮安的伤势,跪地便开门见山地将来意说了。
这让谢淮安有些恼。
“朕可以签批给沈庸用大丽红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