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带来的雨夹杂着神息,不管雷劈在何处,劈死了多少人,雨落在大地上便是泽披万物,雨后清新如洗,留在地面上的血水也被冲洗殆尽。
众仙家昨夜被御威宗山头上那经久不衰的雷劫惊的睡不着觉,遥望了许久,开始还道是谁的弟子又进阶了,后来才发现这是招来的天雷,今日便遣了弟子过去打探情况。
回来的弟子只说那雷劈的御威宗上下宛如废墟,听说还有追着掌门陆觉和那神女劈的。
“神女还搞不定区区天雷?”
“谁清楚,指不定做了什么亏心事,且看那御威宗作何解释吧。”
……
深林之中,长相怪异的乌鸦操着难听的嗓音乱叫,落在枯树枝干上,歪头看着树下趴着的人。
离降活了千年也未曾料到会有今日一役,泠桑背着断剑一路逃离了御威宗的地盘,明日天雷结束陆觉定会派人追杀她,是以他们只能夜里不停地赶路,往最远最偏僻的地方走。
可是泠桑体内没有元丹做支撑,此时精血也已耗尽,仅存的一滴护心血还是离降用他那微弱至极的法术护下的,得亏泠桑是个神脉,这般作弄若是寻常仙人早死透了。
他如今寄身在泠桑识海里,他们二人便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若陨灭,离降自然也没活路了,泠桑勉强听他的指引到了这孤山便一头栽倒昏死过去,徒留他一缕黑烟像个坟头鬼火一样围着她转悠。
“你呀你呀,要我说你什么好!堂堂神脉,竟然能把自己折腾到如此狼狈地步!”离降恨铁不成钢,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魔修不过天赋异禀了些,便能当上魔尊,他若是有这一身神骨,区区仙山界哪能奈何得了他,怎会像这一根筋的傻子,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如今昏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离降再着急也没有办法,他如今只是一缕黑烟罢了,只能盼望着那位老祖宗能察觉到泠桑的存在,出手一救了。
他正急得团团转,忽然察觉到深林之中有熟悉的气息,心下一喜,这傻子命不该绝,便一溜烟钻进了泠桑体内。
密林枝繁叶茂,孤山亦无人踏足,草长得有一人那么高,隔得远些便瞧不见人影,鞋子踩在吱呀作响的枯枝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林中草木枝叶好似有灵一般,为来人让出了一条小路。
沧玄背着一个竹篮子,穿了一身黑袍子,走到泠桑面前时便听到周遭草精花妖们的窃窃私语。
“这人是不是死了?”
“没有吧,好像还有气呢。”
“仙人会不会救她呀?”
“不知道,我觉得不会。”
“谁说我不会?”沧玄轻笑,声音轻快又戏谑,围在泠桑身旁的草精们都呆住了,叶子一动也不动,未曾想到这人居然可以听到他们说话啊,那前几日的八卦,前前日的腹诽他不是都知道了。
思及此草精们不敢再说话了,悄悄挪动自己的根茎试图离这个可怕的神仙远一点。
沧玄走到泠桑身边,低着头瞧了一会儿,指尖一勾,躲在神识里的离降就像一件衣服般被他勾了出来。
离降挂在他指尖,有些瑟瑟发抖。
“你是魔?”
离降呆滞,为何老祖竟不记得他了,他只得出声解释:“尊主,我是离降啊尊主。”
沧玄似乎真是不记得这个名字,还认真的歪头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是那个仙山界曾送予魔域拜师的小魔尊?”
“对对对!”离降很兴奋。
“为何唤吾醒来?”
离降更加兴奋道:“御威宗神女将我等魔族众人压制,带我进了苦寒深渊,徒儿苦心孤诣许久才利用她的神血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