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地上一丢,果子就一俯身把鸡压在身下。
“你想怎么吃,炖煮炙烤?”
泠桑蹲在果子身边,戳戳那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山鸡道:“可以一半炖一半烤吗?”
“可以啊。”沧玄将竹篓带进厨房,端出来一个闪着紫色流光的玉盆来,提着菜刀,一刀背敲晕了山鸡。
泠桑看着那流光溢彩的洗菜盆,总觉得有些眼熟。
和她师父圆寂前,睡觉都要抱在怀里那个茶壶似乎是一样的材质。
她蹲在旁边,看着沧玄手脚利落的拔毛切肉,忍不住好奇:“沧玄可也是修仙之人?”
沧玄手一顿,答道:“非也。”
“那你是妖吗?”
“也不算。”
“难道是这孤雁山的山神?”
沧玄闻言轻笑:“你若觉得是那便是了。”
泠桑恍然大悟,难怪他有如此庞大精致的洞府,既然是山神那便情有可原了,都说山神年岁大,经历多,最喜屯些珍奇东西。
“那你为何会人间的厨艺?”
“岁月漫漫,总要找些事情做,那日若不是出门采野菜,也遇不上你了。”
泠桑点点头,靠在神树下思虑着,说起那日她为了摆脱御威宗的追兵,不得已听了离降的话往这没人敢来的孤雁山跑,进了山后果然那群弟子不敢再追了。
离降,离降呢?她探了探神识,发现并没有离降的身影,这便奇怪了。
她试探的问沧玄:“你救我那日,可发现我身上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
沧玄点头:“有啊。”
“哪里不对劲?”
“你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一个神脉,精血亏虚到昏厥,也没有元丹,浑身都是苦寒深渊的风刃留下的疤,独自一人跑进这山里,可不怪异。”
泠桑一愣,有些沉默了。
是啊,身为神女混成她这样的确是有些丢人了,历届神女皆是被仙门奉为座上宾,平日里出个面主持一下公道,待任期满再带着众仙门的瞻仰回到神魔界,唯独到了她这里,一出生便不会调动神力,好不容易养大成人,又遇上万年一次的仙魔之争,搞丢了元丹,还被仙门驱逐追杀,不知日后回到神魔界是否会被先辈神女们骂。
沧玄见她神色萎靡,便示意果子,果子遂机灵的跑到她身边躺下,任由她撸揉头上细细的绒毛。
泠桑的手忽然一顿,有些怪异的看向沧玄,道:“你如何看见我身上的伤疤了?”
沧玄正清理山鸡的手一停,一脸无辜且认真的看向她:“我给你换了衣服啊。”
泠桑麻木:“你把我脱光了?”
沧玄无辜:“不然如何换衣服?”
泠桑沉默了。
她被人看光了,看光了?
沧玄见她如临大敌,便哈哈大笑:“自然是用法术给你换的,但你肩上有些外伤,便脱了一点给你上药。”
泠桑松了口气,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她受之于天,回到神魔界之前也不知道父母是谁,但就这般被人看光了无疑是给她神女的任职履历上又填了一条丢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