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哀叹一声,接着又欣慰道:“玉哥没有辜负婉儿姐的疼爱啊!”
楚夕给她斟了杯茶,递到她眼前,她道了谢喝了口茶水,回忆着往昔说道:“光阴似箭,弹指一挥间,五十多年的时间倏忽而过。”
随着她娓娓道来,那些过往的种种呈现在楚夕与季明阳面前。
日落黄昏,暮色苍茫,郊外的松竹和翠萝都笼罩在料峭的秋寒里。偏僻幽静的马路上,一架普通的马车不疾不徐的驶过郊外,车上坐着两位女子,一位年纪大约五六岁的模样,娇憨天真。一位是年轻貌美的女子,长相极为清雅柔美。
那温柔的女子身穿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容貌天生昳丽,未施粉黛的脸庞,依旧美的国色天香,如水长发简单的用发簪挽了个发髻,黛眉微蹙,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哀伤,美目犹如一泓清泉,顾盼流转,自有一番清雅高贵的气质。静静的坐在那里,如同一幅宁静隽美的画作一般,让人为之所震慑,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这位女子便是谢婉,她生于官宦之家,自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一位美貌与智慧并存,才华与气质兼备的才女。后其父因故受到牵连,蒙受牢狱之灾,原本幸福的一家人死的死散的散。
在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她带着弟弟和妹妹来星落城投奔远房叔父,后来发生一些变故,弟弟恶疾缠身,叔父家本就不富裕,为了筹钱,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流落风尘。
短短数日便成为星落城最有名望的楚馆潇湘苑的花魁,她因容貌倾城,才艺双绝,每次登台为她一掷千金的豪门贵族不胜其数,因此在楼内有很大的话语权,自然也不需要那些委曲求全的生存方式,依旧是炙手可热的头牌。
谢婉为人清傲,哪怕身在楚馆也一直秉承洁身自好的良品,并未因世间的繁华迷了眼失去本心。
因近日是祭祀节,她和妹妹二人赶回故乡祭奠父母和弟弟,此时正是回来的路上,谢婉正沉浸在思念家人的哀伤之中。
突然马车紧急刹停,外面传来车夫的惊惶失措的勒马声,紧接着是车夫带着怒意的喊声:“何人挡道,还不赶快闪开!”
车内谢婉把妹妹护在怀中,循声问道:“赵叔,发生了何事?”
被唤作赵叔的车夫回道:“姑娘,路中间躺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不知道是死是活?”
谢婉听后,撩起车帘子向外望去,停下的马车前,几乎靠近马蹄下,正躺着一位看似年纪不大的少年,看到这一幕,她慌忙起身,跳出车内,不顾车夫阻拦,前去查看躺在地上的那位少年。
走近了,才发现趴在地上的少年,衣衫褴褛,脏污不堪,浑身是伤,身形极其瘦弱,看不出具体年龄。
在车夫的陪同下,她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位少年,伸出白皙素手探了下他的鼻息,确定了眼前的人确实是活着的。
举目四望,她发现这里就是一片荒郊野岭,整条大道上,除了他们这架马车,杳无人烟,斟酌了片刻,她说道:“赵叔,把他抱上马车吧!”
赵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惶恐的说道:“姑娘,这孩子来历不明,万一是仇家追杀,岂不是给我们惹来麻烦,我们还是少管为妙。”
谢婉并没有听他的话,坚定的说道:“我们在这条道上行了大半日时间,也没遇到任何人和物,这孩子不知道被扔在这里多久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遇到了便不能袖手旁观,带他走吧!”
回到星落城,谢婉同叔叔婶婶商议一番,他们一致决定,若这个少年家里尚有人在,就放他回去找他的家人,若他无依无靠,那就让他留在这里。叔叔他们也念及二人人到中年,家中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就相当于白捡了个半大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