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渡那一双兽眼盯着她，盯了好长时间，里面的兽行逐渐被一种怜悯所替代。它问了一句，“你知道这群人曾是被军队给逼上山的吗？你现在要他们放弃仇恨，放弃自己辛苦拼出来的一切，可能吗？”
季晚涟牙尖嘴利：“怎么不可能，梁山好汉也是被官兵给逼上山的，最后不也是选择了接受招安。闻人渡，你就算不帮我，我也有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只是这样子效率比较低……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多在寨子里做一些准备……比方说，下个药，或者烧把火？”
闻人渡震惊的看着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她。
他变回了人身。骤然变身让他与季晚涟的距离猝不及防挨得极尽。将近两米的身高圈着季晚涟，让他看她时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可是季晚涟却不退不怕，依旧勇敢地直视着他。
“你好大的胆。你这是在威胁我吗？秦空儿，你不是最善良吗，怎么这次的心思变得这么狠毒，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会用上了？”
季晚涟：“但凡战争都会死人，既然可以让更多的人存活下去，我为什么要选择保留少的那部分人的命？”
说出这种话的那一刻，她突然想到了经典的电车难题。所有人也都知道，从功利角度来讲，死一个人要比牺牲五个人更划算，这也是现实中80％的人都会做出的选择。
不过有关这道题的争论自古以来都是争不出一个答案的，无论选择哪一个，总会有人反对，总会引出关于人性的争议。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难题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
闻人渡说服不了季晚涟，他甚至突然觉得，这一刻她谁都不像，既不像秦空儿，也不像沈月笙，更像是它的同类，一个没有同理心的妖精。
只是这样也算是一个好事，他终于可以将她和沈月笙分开了，他的沈月笙，怎么样也不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女人。
他于是走的悄无声息，几乎是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季晚涟的眼前
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那封早已装好的信。
季晚涟没有立即放松下来，而是根据定位感受到那封信离自己越来越远，最终到达了城里的督军府时，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就蹦回了床上。
104：“你这样做挺危险的，一个不小心人设就崩了。”
季晚涟：“没事，只要主系统不发出警告，我就可以继续发挥。”
人设是死的，演技是活的。如果要季晚涟演一个没有头脑的傻白甜，那简直比一刀结果了她还难受。
“而且……”季晚涟轻哼了一声，“闻人渡这几天越来越大胆，几乎就赖在我的枕头上不动了。明明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小狐狸，却还装模作样不恢复人身，我早就想赶他走了。”
那可不只是个狐狸幼崽，那可是个正儿八经的开了灵智也开了荤的妖，还天天晚上睡在她的床头。季晚涟每每看着他时会被其萌萌的外表所迷惑，但是一旦离开了那个小狐狸，她才会对小白狐后知后觉感到了危险。
次数多了，季晚涟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狐族的魅惑术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并且及时的迷途知返，开始准备对闻人渡开刀。
魅惑术这玩意有多厉害？季晚涟明明知道小白狐不对劲了，可是看见他时心里还是特别的柔软，对他生不起一点儿的防备之心，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一切请求。
季晚涟已经将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只等着楚长汀的反应。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至于接下来楚长汀如果看见季晚涟养的小白狐翻山越岭叼着一封信安然无恙地进入了督军府是什么心情，闻人渡的下场又是什么，她一点儿也不关心。
总归妖族的存在是要向世人保密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