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两日,天朗气清。
解决了穿越以来最紧迫的问题,宁黛准备给自己放个假。
如今这个世界赶考的举子也都陆陆续续回乡了,她想着,准备顺道看看戚衍回来没,于是随意拢了拢头发便要出去。
没走几步路,她眼皮一跳,看着浩浩荡荡堵住路口的那群“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三个月前背叛宁黛,昨日又哄抢了玉兰班财务的一众唱戏的。
宁黛心下正暗自提防着,却看见他们忽然齐齐跪下,路过人无不传来惊奇的目光。
“我们知错了,班主,让我们回宁家班吧!”
“班主,我是被白玉兰哄骗了的,我已经为您报仇了,您大恩大德让我们回去吧!”
“我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等我唱戏赚钱,班主,求您发发善心吧——”
宁黛冷冷一笑,好啊,唱戏唱到我头上来了?
还是个道德绑架版的苦情戏。
这边大戏开场,围观的群众不在少数。
能被白玉兰挑走的无一不是眉眼精致有观众缘的,宁黛固然也算淑丽,眼下却冷着脸独自站着,比不上这一群人讨人心疼。
渐渐有人认出宁黛和跪在她前面的这群少年男女,劝说谁人年少没犯过错?
如今宁家班一炮而红,往后慕名而来的客官不在少数,她也缺人手。
要是重新接纳他们,岂不是两相便意?
闻言宁黛偏头,看着吐沫横飞的眼生大娘,和低头垂眼越发乖巧可怜的一众少年。
她笑着双手环胸:“我的戏都是心血,不可能给一群首鼠两端的叛徒来唱。”
见她油盐不进,这群尝到两次甜头的小人早已按捺不住,当即有人跳出来指着宁黛咒骂:“宁黛!你别欺人太甚!”
“我们出来是卖艺的,又不是你的奴婢,卖身契早就烧了!当谁都稀罕去你的戏班唱戏不成?我呸!我有的是力气,哪怕去岸口搬麻袋,也好过你这唱戏的下九流勾当!”
他确信宁黛是不会接纳自己了,当下无所顾忌:“是!当初我是跟着白玉兰跑了,但为自己谋出路又有个什么错?只能怪你留不住人!”
“唱吧!宁班主!你再唱一辈子,都是下九流的勾当!讨好看官的没种玩意儿!”
宁黛原本笑盈盈看着这群丧家之犬垂死挣扎,未曾置气不说,饶有看戏的兴致。
但听见这最后一句话,她脸色骤然冷了下来:“下九流?”
宁黛冷冷道:“唱戏是下九流,是讨好人,不错,天下什么不是讨好人?”
“为民者讨好官,为臣者谄媚君,为帝王者周全黎庶苍生。它现在是下九流,但不会永远是下九流。”
此话一出,众人虽辩驳不过她,脸色却没有多服。
心中讥讽之意大起,宁黛知晓如今说什么他们也只会当做天方夜谭,侧身问一旁人:“今天是什么日子?”
围观群众一愣:“额,是大宬二十六年,七月初九。”
宁黛微微点头。
往后千百年,会有书记着,大宬二十六年七月初九,她说过的这句话。
她又瞧了一眼愤愤不平的跪地众人,分辨出喜司令和迷途知返的那位不在其中,于是毫无留恋地转身就走。
自己今天还有正事呢,懒得和这群无可救药的利益之徒白费口舌!
谁知才走了几条街,僻静无人出,又忽然冲出一个人影来。
到底有完没完?
原生平时也会和学徒弟子们练功,宁黛继承以来稍有懈怠,不过应付平常小事也是够的。
当下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