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难不成想让我周家这一脉绝后吗?依我看,刻薄悍妒四个字,你当得起。”
“亲家母,你这话说得也忒难听,子嗣之事天长日久总会有的。姑爷若真为此心生埋怨,只管将这话讲给我听,我头一个为他做主。现如今,是姑爷在外拈花惹草,做出这下贱的勾当,你们倒还有理了不成?”顾夫人言及于此,忿忿不平。
“顾夫人,你说话也好听不到哪儿去。我们郑家虽然不如从前,可好歹在樊州地界上也是钟鸣鼎食之家。你不能看我们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就说出这等糟践话。我……我如何面对郑家的列祖列宗啊。”说罢,郑夫人放声大哭,边哭边看向端坐在身旁的何夫人。
何少音叹了口气,看这情形,舅母又要故技重施了。奈何阿母一贯是和事佬,要不然舅母今日也不会请了阿母来此。
听了半晌话,何夫人心里大概有了底。看着长嫂泣泪涟涟,何夫人缓缓开口:“如惠,我只问你,绝婚之事你是如何想的?若你与周家郎君旧情未消,我自会替你做主?”这话一出,舅母的哭声戛然而止,身后一直低头不语的郑娴,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如惠似乎没有料到何夫人会这么问。她低眉思索了半日,定定说道:“既然问我的心意,那我斗胆在此向诸位夫人禀明。我自认与周时弘此生夫妻缘尽,盼早出泥沼,望夫人成全。”
这话让舅母和郑娴长舒了一口气,只有顾夫人连连叹息。眼见儿媳绝婚之心已定,周夫人开口说道:“既如此,我们两家好聚好散。等绝婚事毕,往后就都不要再提了。”
何夫人环顾了四周,正色道:“今日诸府女眷肯来此商议,可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如惠既已同意绝婚,周时弘也有休妻之意,那就尽快依着孩子们的心意,速速办了才是。至于郑娴和周时弘往后能不能有姻缘造化,那是周郑两家的家事,你们自行商议吧。”
“另外,郑家和周家在这件事上都有错处。倘若这么算了,日后大的不学好,带坏底下小的,没得叫外人笑话。依我看,郑娴和周时弘应自请在宗祠前罚跪三日,向列祖列宗忏悔已过,以正视听。”
何夫人到底是有头脸的人物,郑、周两家虽心有不满,但终究是有错在先。既然何夫人发了话,当即也不再多言。
说了这一会儿话,回到何府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少音前脚刚跟着阿母进了堂内,顾如惠后脚便登门来访了。
一见着面,顾如惠二话不说跪倒在地。“如惠不请自来,请夫人饶恕我失礼之过。顾家如今是没了权势的,刚才夫人肯为我说公道话,如惠深感大恩,不知该如何报效。”
这话说得恳切。城里世家大族之间,底细都是清楚的。顾家如今这一辈,早已是无迹可树、无名可传,清闲散官,庸庸碌碌。
见她哭的可怜,何夫人示意身旁立着的仆妇将她扶起落座。又遣了沈嬷嬷进来,端水拿了帕子,服侍着洗了脸,这才说道:“顾娘子是聪慧人,自然知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你方才当众同意绝婚,我就知道你是个通透的孩子。你不必谢我,这是你的福气。今日事情已了,好好回去过日子,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夫人好意,如惠心领了。我虽同意绝婚,可心中忿忿难平。我在周家三年,没有一男半女,平日里遭受了不少冷眼,连府中下人也拿这事嚼舌根。说起来我与周时宏也曾情投意合,新婚之夜他亲口告诉我绝不纳妾。如今看来,倒成了我刻薄善妒,不通人情,活该落得个绝婚,叫人笑话。”
“夫人,我的罪过我甘愿承担。可郑娴当真是不守女德,举止狐媚。她与有妇之夫过从甚密,到头来只落得个罚跪家祠,还不累及名声,这责罚未免太轻了。”顾如惠提到此事,脸上愠怒不止,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