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案上,贺崤看到了他的尽职尽责,相信他的为人,更相信大亓需要他这样的人。
即便谢政玄没了高位,贺崤也不会因此离开。
“苌宜的事,也多谢你们帮我送她入土为安。”
谢苌宜在他入狱四天后就已按照县主的规格下葬,因为案情重大,以及魏家的施压,他不能离开诏狱。
天子也希望他此时安然呆在牢中,陇北大战一触即发,大亓还需要魏家的人撑着。
说到谢苌宜,原本相对热络的气氛平静了下来。
坐在他手边的晏枎虞思忖了下,“世子要去看看苌宜吗?”
她猜中他的心事。
在场的人无不知谢苌宜对他的重要性。
余元甫道:“要是想去,趁现在天还未黑,我们陪你去。”
谢政玄:“我想一个人去看看。”
晏枎虞知他心中概是有话与苌宜说。
那日在彧王府也没能好好告别,他进诏狱这几日,彧王府更是不管不问,这两天听说谢昊已把提谢胤栩为世子的文书递了上去。
俨然不把太后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听那日来看她的宋俱怀说,太后只是将文书放在了匣中。
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谢政玄在牢里这九日,朝中也是大事不断。
“风寒之症”一直未好的太子,在弘文馆上课时突然呕出一大口血,晕死了过去。
到现在还未醒。
这些都是宋俱怀悄悄告诉晏枎虞的。
皇太子的位置有很大可能要易主。
作为首选的谢晋,定然不可能再继承世子之位,这一点太后心中非常清楚。
谢晋上位是必须的,他们不会顺魏家的意,这一仗,他们不能输。
她没有陪同他出去,跟着余元甫几人目送他策马离开。
但她也没有回去,明知他去要待很久,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中途诗鸾欣让她进去休息,她说担心错过他回来。
一直到送走其他人几人离开,她都一直呆在门外。
她站在灯笼下。
却不知暗处早就有人盯着她。
快到子时,她听见熟悉的马蹄声响起。
远远他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薛策上前牵住马。
她神色温柔,拿出手帕为他擦了擦雨水。
出门他没有拿伞,觉得骑马不方便。
“等我很久了?”
从她身上的凉意,他判断出一定站了很久。
“怎么不进去等?”
“妾想殿下回府就看到妾在,我让冬儿熬了姜汤,快进去喝吧。”
她牵着他,谢政玄瞧着那只纤细的手,感到一阵暖意传来。
他忽然有种感觉,这一切他们之间像是做了无数遍,甚至有点似曾相识,是在梦中出现过吗?
在他不在府里的日子,她俨然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每个人都会过问她府内的事,听取她的意见。
连舒莹莹都说,“娘子虽年纪小,做事却是非常有条理,仔细。”
又把她在谢政玄一顿夸。
喝着姜汤的谢政玄细细听着,目光落在她身上。
时间不早,晏枎虞像之前一样准备侍候他就寝,在为他宽衣解带时,他望着她的侧脸,忽然握上她的手腕,屏退其他仆从。
舒莹莹很快知道这是何意,笑着将其他人带了出去,自己则最后一个出,顺便关上了门。
晏枎虞脸上半带羞意,心中却是紧张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