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出现在北燕,早已习惯忽略偶尔升起的心下异样。
就如她以为自己会死在去年被抛下的那个寒冬,可突然出现了两个男人,说她是国公之女。
她转头便随这二人去了国公府,无根之人,身在何处都是一样。
这场酒宴持续了很久,久到槐序捧着杯羽昏昏欲睡,
直到威严的天子声如洪钟的提到“镇国公之女”,槐序一个激灵醒了。
一睁眼,几百双眼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虽不知燕帝为何会唤自己,槐序还是扶着宴桌,杯羽半温,缓缓站了起来,踱步到大殿中间,落下双膝行了礼。
燕帝精神矍铄,眼神凌厉:“朕听闻你是镇国公从小教养在外的幺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臣女名唤槐序。”
“抬起头来。”
槐序直起身子缓缓抬起了头,眸光平静,不卑不亢。
燕帝久久未语,大殿内安静异常,众人皆屏住呼吸,不知这位帝王意欲何为。
似是趁着酒意来了兴致,燕帝突然笑了起来:“可会歌舞?”
北燕重礼乐,燕帝尤好听音赏曲,槐序知晓若是在此时败了帝王兴致,恐损国公颜面。
转头看去,席间的镇国公沈允面色也有些发青。
只片刻,槐序便盈盈笑了起来:“臣女虽不善乐理歌舞,可何妨一试。”
燕帝抚掌:“甚好。”
侍女抬了古琴上前,一身着月白锦袍男子翩然落座,葱白如玉般的手指缓缓拂上琴弦,烟云水汽间,他如薄雾的晨熹中踏光而来,温柔淡然;又如夜空中皎洁的上弦月,清澈孤艳。
如痴如画,让人觉得连呼吸也怕惊扰了他。
男子抬头看向槐序,后者则微微颔首。
清越悠扬的琴声从男子指尖流泻而出,似一阵清风钻入众人耳中,仿若身处苍翠蓊郁的山林间,如潺潺水面上浮光流转的粼粼水波,又如鳞次栉比的黑瓦下绵绵细雨。
槐序心念一动,身子轻旋长裙散开,云袖轻摆,腰肢随着琴声舞动,身软酥融,衣袂翩翩。
她有一种怪诞的直觉,这舞、这琴……就连这人她都无比熟悉,仿佛跳过千百次般,又仿佛是夜夜入梦。
该是什么样的情景呢?是栽满柿树的小院下,一个面容瓷白的少女小心翼翼贴着院墙探头去看竹椅上阖眼小憩的清雅男子,看着看着少女的脸颊渐渐染上了红晕。
那个男子是谁?那个少女……又是谁?
“铮——”琴声戛然而止。
槐序喘着气停下,脸上一片冰凉,她伸手去触碰,才发现竟是满脸泪痕。
而弹琴之人望着她,那一双清冷的眼,很快又移开了目光。
殿内一片安静,片刻后渐渐传来了抚掌声,紧接着赞叹不绝于口。
槐序本担心自己莫名其妙的泪水会被质问,可殿中隐隐传出不少啜泣声,似乎是被这琴声引入境,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
“好曲!好舞!”燕帝圣心大悦:“沈允哪,你这幺女甚是讨喜!”
镇国公赶忙上前拜谢。
燕帝话锋一转:“可有过及笄之年?”
槐序心下一咯噔,镇国公已自然的答了话:“回陛下,小女年岁十六。”
燕帝稍一思衬道:“祁王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依孤看国公之女,倒显得与你十分般配,你意下如何?”
燕帝兴甚至极,便要指婚。
处于燕帝下位的祁王闻言,放下杯羽,起身拱手道:“镇国公之女德才兼备,能歌善舞,自是极好。只是儿臣征战多年,早已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