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日,槐序次次都去长陵城内,看这男子给乞儿分食。
男子终于注意到了她,他面露戒备的看向不远处站在树下的槐序,槐序立马装作崴了脚,扶着树,皱着小脸。
男子迟疑片刻,还是走了过来,道:“你这女娃俺瞧着眼生,可是居门关内的流民?”
槐序还未回答,他便又上下打量了一眼说:“不对,你穿的这样好,难道是郡守的亲戚?”
槐序扬起笑脸:“我不是长陵人,只是暂住在这里,大哥可否行行好,我不小心崴了脚,无法再行走了。”
男子闻言只留下一句你在这里等着,便匆匆回了家,不多时,一个容貌清秀的妇人随着男子走出了屋子。
妇人面容温和,上前将槐序掺进了家中,让她坐下给她倒了茶水。
槐序甫一进门就看见了厅堂前长桌上摆放着的灵位,妇人解释说,这是他们的儿子,三年前战死了,却连骸骨也没能寻回来。
后来槐序得知,妇人的娘家经商,自小养尊处优住在京都,却在十六岁那年与马夫一见钟情,家中不同意,她便离经叛道的同马夫私奔至长陵。
后来两人生了个儿子,马夫勤快,什么活计都做,渐渐的日子好了起来,只可惜,五年前儿子去参军,自此便再也没能回来。
其他人都搬离长陵时,夫妇二人也没离开,他们害怕搬走了,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
妇人声线十分轻柔,她的语速很慢,讲述着这些事时也不见感伤,只是她周身总是萦绕着淡淡的怅然。
男子也坐在一旁,搂着妇人,安抚着拍她的肩。
妇人笑着说,当时离家时年岁尚小,未曾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才觉得自己胆大,好在她最终是赌赢了。
妇人三言两语便叙述完了她的半生,她十六岁那年凭着一腔孤勇,大胆的去选择了自己认为最正确的路。
槐序听完久久未言,她只在离开时轻声询问如若有时间,可否去医馆偶尔照顾一下暂住在那里的女孩,她会付给他们报酬。
男子听完却粗声粗气的说,他每日做活得的工钱足够养活他们夫妇二人,只是偶尔照顾小女孩,这等小事何须报酬。
再后来,槐序听庭月说有一对夫妇收养了莹莹,她偷偷去看过一次,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积雪,黑瓦白墙边一个个手腕粗的冰棱子,那个身材魁梧,相貌凶煞的男子正坐在院子里扎秋千,莹莹穿着小袄趴在他的背上,不停的问,爹爹,好了吗?
许是害怕莹莹的脚被雪水濡湿,男子回手托了一下快要滑下去的女孩,无奈的笑道,快了快了,莹莹很快就有自己的小秋千了。
妇人坐在一旁绣着手中的针线,时不时轻笑着看向二人,她周身的怅然淡了不少,一双眼里盛着满满的幸福。
忽然,似乎察觉到了槐序的视线,她回过头对上槐序的目光,怔了片刻,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那时满脸幸福的妇人与此刻面容惨淡的女子重叠,槐序胸中酸涩,南梁细作潜进了他们家中,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妻儿死在了细作手下,而她们更是受到了长达数月的威胁。
过了许久,庭月带着副将从营中走来,听到了副将放人的命令士兵才松开了押着妇人的手。
霞云准备好了二人的房间,便带着她们过去了。
就在这时军中传来急报,在禄江边抓到了当初潜伏数月,和南梁军里应外合的那个细作。
那细作胸口中了一箭,昏迷过去了,军医正赶去替他疗伤。
刘秩从营帐中走出来,冷喝道:“不管用什么手段都给我把他救活了!”
据说这细作是江行彦手下最信任的暗卫,手段凌厉,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