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殊禾没有多言,淡淡颔首后便带着槐序要进廷狱。
“等等。”萧云意叫住他,望着温殊禾的一双杏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迷恋,“殊禾,你办完差事,可要回公主府?”
温殊禾回身,眸色清淡:“臣还要回瑞王府复命。”
“我遣人去说一声就是。”
“臣的古琴还未取回。”
“这等小事,我……”
“公主,”萧怀瑾加重了声音,却依旧是那句话,“臣还要回瑞王府复命。”
萧云意闻言,灵动的杏眼逐渐暗淡下来,半晌,才轻声道:“复命后便回来,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温殊禾的眉宇不着痕迹的微蹙了一刻,很快又舒展开来,没再多说,只道:“臣谨遵公主之命。”
萧云意微微侧身,温殊禾带着槐序走过她身边时,她目光一瞬也未曾落在槐序身上,她眼中只有那个如高山流水般清雅的男子。
倒是庭月打量了槐序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回去的路上,霞云一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庭月没在意,只是在御花园前停住脚步,看向身侧的莹莹,笑道:“今日去上课可要专心。”
“庭月姐姐放心。”
莹莹乖巧的点点头,便告别了庭月独自走入小道。
见莹莹离开了,霞云才道:“郡主,方才温公子身边的小厮……身上有熟悉的味道。”
庭月道:“你鼻子何时这么好使了?”
霞云以为自家主子不信,便急道:“真的,此前在长陵,奴婢也是贴身照顾过沈……”
“住口!”庭月厉声喝道。
鲜少见自家主子如此疾言厉色,霞云吓得缩起了脖子。
庭月见此也知自己失态了,便缓和了声音道:“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如今,在都城却是提不得她的名字了,哪怕是如我之前以为的那般,她死在外面也好过死在大燕冰冷的牢房中。”
一阵冷风拂过,勾起庭月的衣袂,她回望着来时的方向,眸中隐着淡淡的感伤。
温殊禾带着槐序走进廷狱中,槐序跟在他身后,偷偷拿眼望了他好几眼。
似乎察觉到她有话要问,温殊禾头也没回,却道:“垂头。”
槐序闻言便赶紧低下了头,廷狱建在北燕皇宫之中,听说也是传闻中两百年前是天神下凡的燕武帝所建。
北燕空气干燥,可牢房内却阴暗潮湿,如同一个黑压压的大笼子,一丝光亮都难以挤进来,沿路都有士兵把守,影子一般藏在暗处。
不知走了多久,槐序隐约能窥得一丝光亮。
有一狱卒迎了上来,引着二人向前,经过了一段空置的牢房后,槐序终于看见了被羁押在狱的沈知赫。
沈知赫靠坐在杂乱的草褥中,抵着脏污斑驳的墙面,他和她记忆中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是他仍旧是那副浑然天成一般清隽矜贵的模样,仰着头,睨着沿路而来的温殊禾,眸带讥讽,目光寒凉。
不同的是他平日里总是锦衣云袖,最是一丝不苟,此刻却衣不蔽体,乌发凌乱,衣物破败之处隐约可见新旧伤痕,深可见骨,狰然可怖。
“温公子如今也有闲心来瞧一瞧我的笑话了?”
沈知赫面色苍白,气息虚弱,一双眼却冷冷盯着温殊禾。
温殊禾清雅有礼的回道:“世子说笑了,我只是替瑞王殿下来探望沈大人罢了。”
“哦?”沈知赫睨着他:“我爹可不在这。”
温殊禾并不答,只回头看了一眼槐序,唤道:“阿绫。”
槐序立马明白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