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忽然问，“你学过小提琴？”
“你怎么知道？”宁一抬头看见箱子顶部那张残缺的奖状上面清晰可见的“小提琴”三个字，慌忙一把将奖状翻了个面，语气不善地说，“你怎么随便看别人隐私啊。”
季野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堂姐呢？没学过乐器吧？”
宁一下意识想回答没有，却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的问法有点怪，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你堂姐也学过乐器吗」这个语序才对吧。
不像是询问了，更像是诱导。
她望着金属电梯门上自己模糊的倒影，缓慢地垂下眼，轻声说，“她的事你自己去问她呀。”
季野闻言微微沉默，笑了声，语气变得轻佻，“问她多没诚意啊，收集情报是追求女生的基本礼仪。”
宁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缓慢跳数的显示屏，慢吞吞地说，“专一才是追求女孩子的基本礼仪。”
“是吗？”少年忽然转身，隔着纸箱低头凝视她，“其实我没追过。”
他微微靠近，压低声音说，“不然你教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放低了会给人一种缱绻的错觉，和平素冷淡的声线完全不一样了，还有一点莫名的蛊惑性。
宁一眉心骤然跳了跳，下一秒皱起眉，冷声说，“不好意思，我也没追过女孩子，帮不了你。”
她刚想推开他，少年就一抬手，将纸箱摁她怀里。
宁一双手按住纸箱边缘，刚想发火，电梯门就应声而开。
她微微用力想接过纸箱，季野却并未放手。
宁一恼了，看了看电梯外面，庆幸外面没有人。
她气息都不稳了，“你到底想怎样啊？”
季野掌着纸箱，“就问几个问题。”
宁一又用了几分劲，纸箱纹丝不动。
电梯门自动开合。
宁一挣不动了，有点无力地抬头，“好，你问吧。”
季野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口吻，“你学小提琴，手指怎么不起茧？”
宁一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却一时难以整理出头绪。
她皱眉，“我很久以前学的了，肌肉长时间不锻炼都会变脂肪啊。”
何况是茧。
季野忽然很肯定地看着她说，“不会。”
嗯？
宁一困惑地扫了他一样，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微微红了。
谁在乎你会不会啊！
她有点烦躁地问，“没问题了？”
“嗯。”季野放了手，挡住再度合上的电梯门，转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宁一被纸箱坠得一沉，简直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
“季野。”
季野刚将擦完手都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单手插兜，闻言略显意外地看向她，嗯了声。
宁一说，“高三是很重要的一年，如果你真的追宁喻的话……”
季野目光微挑，“怎么，想让我不要打扰她学习？”
宁一摇头，紧了紧手里的箱子，“不要分手。”
季野目光闪了闪。
宁一说，“如果你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不管你什么想法，至少她高考完前都不要提分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