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宁看到莫师傅他们的表情，便知道他们心里的难受。
一直以丝织厂为荣的这班老职工，半辈子都献给了丝织厂。
本以为凭着大家的努力，丝织厂蒸蒸日上。
但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们，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丝织厂只剩下表面的光鲜而已，内里早已溃败成沙。
这让人一时间怎么去接受。
“他们怎么敢？！”
莫师傅像是想通了什么，嘶哑却又愤怒的声音从喉咙迸发出来。
“老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文大姐着急地想让莫师傅不要卖关子。
“我恐怕，他们那班素尸餐位的人不是为了政绩那么简单。”
莫师傅眼神愤怒中带了点无措。
“你是说……”张大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整个脸绷紧了下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你俩到底再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文大姐急得在原地踏步。
刘语宁不知道莫师傅和张大姐意有所指的是什么，但她心里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刘语宁默默快速地回忆，脑袋里一丝一缕的信息快闪而过，刘语宁有点凌乱，没有补抓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但能让莫师傅和张大姐他们如此忌讳，这回恐怖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我没猜错，老莫的意思是，上面那班人想把丝织厂给卖了。”
张大姐艰难地把话说完，然后难过地闭上了双眼，双手紧握成拳，仿佛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把丝织厂给卖了？
刘语宁被张大姐的话震惊地张大了双眼，脑袋一片空白。
刘语宁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耳朵，仿佛在确认自己有无听错了。
怎么可能？
刘语宁还是想不明白。
丝织厂是国营大厂，怎么可能上面的人说卖就卖？
在刘语宁的认知里，丝质厂可以倒闭，但不可能变成私有。
因为这是丝织厂的出生决定的。
国家的怎么会变成私人的呢？
“这…这怎么可能？”刘语宁羁绊着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陈厂长他们，哪来的胆子？
“其他地方也早有先例，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莫师傅接了一句，但不难听出他话中的难受。
“把厂的经营数据夸大，营造一副热火朝天的迹象，紧接着就是把泡沫戳破，让好好的丝织厂资不抵债，最后就是对外把丝织厂给承包出去。”
莫师傅谙熟地说着自己的猜测。
莫师傅的一字一句让刘语宁心跳加速，仿佛得悉了什么令人心惊的消息。
原来！
原来他们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
刘语宁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单纯。
什么政绩恐怕也敌不过切身的利益！
这班无法无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