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宁的父母驾车途中被一辆对向超速的出租车撞出高架,车毁人亡。
肇事司机没有购买商业保险也无力支付清宁父母去世的赔偿金,锒铛入狱。
清宁父母生前的财产清算后已经全部用来抵掉他们投资公司的债务。
几日后清宁父母的葬礼上,林漪出现了。林漪与清宁的母亲周云微是发小,都是S市人。二人是最要好的闺中密友。
灵堂前,林漪一眼认出了清宁。
在她的记忆中,清宁还是那个跟在她身后“林姨、林姨”地甜甜唤她的小姑娘模样。
如今她长成清灵脱俗的少女,一袭黑衣,满脸泪痕,静默地站在那面对宾客的祭悼。
一别五年,挚友再次相见已是生死相隔。
林漪上前哽咽地喊了一声:“宁宁。”
清宁抬起一双泪眼,因极度的悲怆而神情恍惚。
“林姨......”
林漪哀痛至极,搂住清宁,摩挲着她稚弱的脊背,哽咽抚慰,“乖孩子,不用怕......林姨回来了,有林姨在你身边,别怕啊。”
清宁呜咽着拥住这个像母亲般温暖的女人,把泪湿的脸庞埋进林漪的肩膀,极痛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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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过后,林漪知道清宁除了一个关系冷疏的叔叔外再没有其他血缘亲近的亲属,在多番劝说下终于说服了清宁跟她去B市生活。
单亲家庭长大的林漪太清楚,这个世界对美丽失恃的女孩子有多大的恶意。
不久后,林漪和清宁的叔婶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同意了清宁去B市生活。
在S市休整了一周后,看到清宁精神状态好了些,林漪带她坐上了回B市的飞机。
清宁本就有点晕机,此时坐在顾家来接她们的豪华轿车里,那种密封感和真皮座椅的味道让她整个人都恹恹的。
开了车窗后,夏初的风带着几分燥意,清宁的脸皮被吹得有点发痒,她不觉用手挠了几下,粉润的皮肤几下就被挠红了。
林漪见状宠溺地捏了一下女孩的脸,“宁宁,你的皮肤水当当的,也只有咱们南方的水土才能养出来,这边气候有些干燥,回头林姨给你多准备点补水的乳液,你临睡前多抹点。”
“谢谢您,林姨。”少女冲人微笑时眼睛弯成月牙般的弧度,一双清澈的眸子专注看你时简直能让人溺毙其中。
看到清宁的笑容林漪不自觉想到了她父亲孟琰,大概是女儿肖父,她的长相倒不怎么像周云微,反而大半遗传自父亲孟琰。
孟琰年轻的时候可谓风流倜傥,像是江南画本里所绘的白衣才子,一身灵秀,初进大学时他在台上拉了一首手风琴名曲《自由探戈》,风采卓著,迷倒全校女生。
斯人已逝,他们的音容笑貌已经跟青春一起定格在了过去。
思及此,林漪的内心一片涩然。直到耳畔传来清宁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从回忆拉到了现实。
“林姨,听我妈妈说,清然哥哥非常厉害,十六岁就被B大录取了?”
林漪对这个儿子与有荣焉,语调不自禁带着自豪:“是的,清然最大的优点是自律,我和你顾叔叔一直忙着公司的事,对他的学业难免疏忽,可他从来从没让我们操心。小时候你们还见过面的,记得吗宁宁?”
清宁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林姨,我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你经常回来看阿婆。”
“是啊,你那时候还太小了,不记得也正常,你们也只相处过那一次,后来我和你顾叔叔也没时间管他,就把他放在他奶奶家......说起来我也是个很失职的妈妈,对他的成长也没有多少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