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亲自来审于嬷嬷的,房中只有她、宋岚和于嬷嬷三人。
她粉面含怒,目光里都是冰冷:“于嬷嬷,真是没想到你竟是个硬骨头,三番五次的诓骗本小姐!当真以为本小姐好性子吗?!”
于嬷嬷很是发懵:“大小姐,老奴知道的都说了,真的再没有什么隐藏了,老奴,老奴连暗账都交上去了啊!”
她说到最后都有些委屈了。
郎澴娪却根本不在乎,只冷笑道:“是啊,你手里那本暗账倒是交上来了,可吴管事的那本呢?一本真的一本假的,难为你此时还能有这般算计!”
于嬷嬷愣愣的,半天才明白过来郎澴娪在说什么,比之前更重的委屈夹杂着恐慌泛上心头,她声泪俱下:“老奴没有!都这个时候了,老奴何苦要撒那种谎?老奴藏着吴管事的账簿自己也拿不到钱啊。”
“难说啊,你都能想出把自家小外甥女送我爷爷的歹毒主意,谁知道你是不是存着自己得不着,也不让我家找到吴管事暗账的心思。”郎澴娪边说边犀利的盯着于嬷嬷,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态变化。
“老奴就算有这个心思,可哪有时间准备!”于嬷嬷委屈的都有些气急败坏了,没做的坏事让她怎么说啊。
郎澴娪盯了她一小会儿,轻蔑的说:“原来是有心无力,我就说你心思恶毒。”
于嬷嬷,于嬷嬷心力憔悴下气晕过去了。
郎澴娪则转身离开,走出去后,宋岚好奇道:“大小姐,那假账不是她做的?”
郎澴娪点头。
那本假的暗账做的十分严谨,除了账目之外,包括做账的纸张,记录的墨迹都能看出时间的沉淀,换言之,这是一本跟真实暗账同步做的假账!
若非郎澴娪精于此道她也是要被骗过去的。
只不过为确保安全,她先去审了于嬷嬷,毕竟于嬷嬷之前对郎耀宗的态度可谓维护。
但如今看来,于嬷嬷虽然有从吴管事那里收受贿赂,却并没有与他联手,至于维护郎耀宗,眼见着郎耀宗可能是郎承熙唯一的男嗣,她不趁着他低谷的时候巴结倒违背了她两面三刀的性子。
“看来还是要去瞧一瞧吴管事了。”不是于嬷嬷所为,那就只能是吴管事所为了。
郎澴娪又吩咐道:“再让赵丰去搜一遍吴管事那里,看看能不能搜出真的暗账。”
做完此番布置,郎澴娪便动身前往关押吴管事的偏院——
她并没将吴管事如其他人般丢到庄子上任他自生自灭,相反,她将人留在郎府一处闲置的偏院房舍内,还恳请郎老夫人给他延医用药,并非是吊着他一口气让他被病痛折磨,而是真的要救他的命。
郎老夫人当时是有些纠结的,她一方面痛恨吴管事和吴姨娘的“背叛”“迫害”,一方面又因着郎耀宗的身份,担心处置吴管事会让他心存芥蒂。
“吴管事年纪大,经此一遭已去了大半条命,这是他罪有应得。但救他一命,却是奶奶的恩德,这恩德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宗哥儿的。”郎澴娪说服郎老夫人:“该罚的已经罚了,该撤换的人也都撤换了,如今吴姨娘应当掀不起风浪,正是奶奶再安抚宗哥儿的好时候。”
如此,郎老夫人便再不反对,更觉得郎澴娪大气,疼爱之余也多一分倚重。
郎澴娪当初这么做就是怀疑吴管事和吴姨娘背后还有黑手,吴姨娘和郎耀宗是不好探查的,但吴管事作为替罪羊,眼睁睁被外孙盯着行刑,还堵住他的嘴,他心头定然是有怨气的,未尝不是个突破口。
就算吴管事一无所知,他也再掀不起浪来。郎澴娪拿他博得郎老夫人的好感,令郎老夫人觉得她并不针对郎耀宗,也不是一桩赔钱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