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欠条焚烧在了院子里的炉火之中,杜心言这才嫣然一笑。
而此刻,沈艳艳也回来了。
“听说了吗?”才刚刚进院子,甚至于来不及擦拭面上汗水,沈艳艳就急不可耐的将外面的见闻说了出来,“小麦已经一毛八了,就这一毛八,咱们还排不上队买呢。”
杜心言明白局势可能会更复杂。
她急急忙忙到了供销社,想不到供销社里头开始限量出售,这让大家百思不解。
“你今天必须卖给我二十斤,不然明天开门你就不是今天的价钱了,老百姓挣钱不容易啊。”有人坐在供销社的门槛上叫苦连天。
里头管事情的出来了,继续打躬作揖。
“父老乡亲们,你们真的需要粮食还需要明早来排队啊,现在全国都一样,您去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咱们供销社一天只给五百斤粮食啊,多一点都没有。”
“涨价做什么呢?小麦四分钱合适,现在成一毛八了,你们没见过钱啊?”
那保管员气咻咻的,他本准备和大家客客气气的讲道理,却哪里知道自己越是涎皮涎脸和大家说好话,众人就越是不理解自己。
“你胡乱涨价,还要不要老百姓活人了?”
“就是,哪里有一毛八的粮食?这不是瞎胡闹吗?”
那保管员也感觉委屈,他指了指天,气喘吁吁的解释。
说是解释,然而更像是发誓和保证,“这是上头的命令啊,我难不成还能从上面抽成啊,这粮食要是我家的,我给你们算四分钱就好了,但偏这是公家的啊,我求你们不要为难我了。”
听到这里,众人也无言以对。
“你们……你们这群刁民,”那人的手抓住了马褂,“你们……你们这群冥顽不灵的家伙啊……”
他还没找到更好的羞辱性的字眼儿呢,忽的直挺挺的僵倒了下去。
看到这里,大家急忙躲开,似乎用动作和眼神在解释“不赖我啊,我可没碰他”。
此刻,杜心言只身一人急忙靠近,大家看杜心言靠了过去,这才陆续凑近,“要针灸,快。”杜心言掐男人人中,这保管员却没醒来的迹象。
有人不知道从哪里找了煤油灯来,点燃了放在杜心言面前,又急忙从衣服上摘下来一根针,“这做衣服的绣花针可吗?咱们可没地儿去找针灸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