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汐月对自己父亲还有那么一点点希冀,如今随着苏远峰的这番话而如泡沫般瞬间破碎,消失。
她低着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冷酷,随之被凄楚的神色掩饰了过去,低眉顺气道:“自我母亲去世后,柳姨确实带我视为己出。”
“怕我寒暑读书辛苦,从不苛刻要求;知我生性活泼,也纵容我惹是生非;别人家的贵女每天刺绣、书画、学规矩,而我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玩乐就好。”苏汐月将柳姨娘对自己的好一一罗列。
嘴上说的谦逊有礼充满感恩之情,心里已经问候了柳姨娘好几遍,若不是柳姨娘的捧杀,她那来草包之名,何苦现在日日恶补功课。
“嗯!你柳姨确实对你额外包容一些,不似对心怡,总是严格要求,请了师傅,日以继夜的苦学精练……。”苏远峰讲到此处停了下来,不再多说,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什么,但是又不敢探究。
“月儿,你……不愿意将你母亲留下的嫁妆分给心怡一点?”苏远峰皱着眉头审视着苏汐月问道。
苏汐月摇了摇头,一脸无辜带着慌张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爹爹哪有未出阁的姑娘管着自己母亲留下的嫁妆的,我实在不知道我母亲留下的嫁妆在何处。”
“爹爹可以去祖母那里问问。”苏汐月眨着眼睛,一副单纯又无辜的样子。
“我也很好奇,我娘亲都留下了些什么?”
苏远峰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也不做逗留,寒暄了几句,匆匆离去。
看着苏远峰离去的背影,苏汐月站在门口忍不住的失落,走到合欢树下,看着光秃秃的苍老枯干,或许很多年前,母亲也是这般失落吧。
等他,不来;来了,又走。
日日等,夜夜冀盼,每每失望,终是耗光了自己最美的年岁。
傅谨言来时便看到她站在合欢树下,垂着头,脸上默然一片,看不清喜怒,身着单衣,身影萧瑟。
他忙将自己的披风取下将娇小的身体裹了进来,从后面将人拥入怀里,心里莫名的浮现一层惊慌,仿佛眼前的人随时会消失一般。
苏汐月被温暖和檀香的香味包围,刚才黯淡无光的眼眸里因为紧紧的拥抱而重新有了光泽。
“傅谨言,”她第一次唤了他的名字。
“你可会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