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一大束粉色郁金香被送到病房门口。
周汐刚喂完顾琅宴午餐,放下餐具,把花拿进来。
“你送的?”恢复得不错的顾琅宴,正靠坐在床头漫不经心地问。
“不是啊。”周汐看顾琅宴的脸闪过一丝开心,没有再说什么,把花束里的卡片拿出来递给他。
顾琅宴看了一眼,就扔到一边。
周汐插好花,收拾好餐具,问顾琅宴,“你要不要擦擦身?”顾琅宴入院这么久,都没法洗澡。
“好。”顾琅宴的脸仍然平静如冰,应得却极快,仿佛怕周汐反悔。
周汐端来水,放在椅子上,拧干毛巾递给顾琅宴,“先擦脸吧。”
“嗯。”顾琅宴伸手拿过毛巾。
周汐顺势给他卷起袖子,却见他手臂上的血痕还很明显,便拿过了毛巾,“我来帮你吧。”
“好。”顾琅宴的嗓音像微甜的冰棍。
周汐帮他擦完脸,脸已经微微发烫。
顾琅宴看着周汐的脸,如冰的眼神化成了水。
“接下来的流程,我让护工过来帮你。”周汐放下毛巾,就要往外走。
“不用去。”顾琅宴叫住她,“我不喜欢别人帮忙。”
周汐回身,“如果不洗,身上会不会难受?”
顾琅宴看了看周汐,“扶我去洗手间吧,我自己洗。”
“不行。”周汐反对得很直接,“身上有那么多伤口,怎么可以自己洗澡呢?”
“我问过,这医院的护工很专业的,我——”
“不用。”
周汐看着顾琅宴一脸倔强,只好投降,“那我帮你。”说罢抬手去解顾琅宴病号服上的纽扣,指尖有意无意触碰着顾琅宴的皮肤,脸烫得冒汗。
顾琅宴被周汐微凉的指尖一下一下,挑起了反应,一手扣住周汐的手腕,一手拿过手机给保镖打电话。
“进来。”
下一秒一个保镖已经走了进来,周汐条件反射般抽回手,退开。
她以为顾琅宴想通了,想让保镖帮忙,准备出去,没想到顾琅宴却对保镖说,“扶我去浴室。”
“好。”
顾琅宴在保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向浴室走去。
周汐看着,只觉得昔日高高在上的顾琅宴变得可怜兮兮,心中越发愧疚。
她出去拿了药回来后,却听见浴室里传来嘭的一声,她放下药,跑过去推开门,“顾琅宴!”
她定睛一看,顾琅宴正坐在装满水的浴缸里,上半身斜靠着浴缸边缘,眉头皱着,似乎很痛苦,沐浴露倒在架子边缘。
她的眼睛瞬间浮上了水雾,“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现在伤口不能碰水!你倒好,直接坐浴缸里。”
“出去!”顾琅宴的声音渗着成年人的欲望,周汐当自己听错了。
已经拿下浴巾,也顾不得太多,手伸下水里,绑在他的腰上,架着他的一只手臂,试图把顾琅宴扶起,扶起一半,顾琅宴又跌了回去,她受力,上半身被带进水里,手本能地抓住了某个硬硬的物体。
“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琅宴的脸,明明受伤了,脸上还有伤痕呢,怎么就……
反应过来,她弹回手,转身要走,却被顾琅宴拉了回去。
“都湿了!”
“换身衣服再出去。”
顾琅宴松开她,伸手去拿手机,吩咐助理派护士送女士衣服进来。
周汐对顾琅宴的特殊举动百思不得其解,想到什么,问,“你的伤是不是没有大碍,可以自由活动了?”
“我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