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痰盂啊,不瞒你说,”镜屏看看丫鬟,见她离得老远,便又嘿嘿笑了几声,然后凑近了琮于耳朵说:“你说得那些没错,
只不过那是哄家属叫他别担心的,真正显本事的还是对中邪之人的禳解。不瞒你说,刚才我仗着有雷法护体,便贴近了大公子,对他念了一段‘冰玉回心咒’。”
“是贵派的独门咒语?有何功效?”
“这咒语是这样的:‘小吉姑娘,你误会了,公子对你也是一片真心啊,弄到这番田地,都是他家老头子老婆子惹的,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该缠着你爱的人、而且又是爱你的人不放啊’。哎,你猜怎么着,我这么一说,那大公子眼珠转了几转,
就开始有人气了。一不做二不休,我便在鞋底抠了点泥巴,团成一个丸子,用黄莲水给他送下去,他吐了几吐就好了,哈哈哈哈。”
“呃――那怨灵如果再去缠员外,你又该如何?”
“那不更好吗,就在这一家连做两回买卖了。”镜屏又打了个酒嗝,得意的说。
琮于真是哭笑不得:“道兄-――你所谓的道术就是这样的吗?”
“那倒不是,我们龙虎山那可是正一道祖庭,道术功法厉害着咧。
且不说禳星观气、开坛斋谯这些,我剑法、符法、道术都有修炼,嘿嘿,我还有一招绝的,叫‘迷情虚影’-――你别想着学,除非你弃了你这道正,入我山门做我的弟子!”
“你所说的这些,尚还有学会的可能,只是你还有一样本事,在下看来实在遥不可及。”
“哼,我知道,你是说我耍嘴皮子最牛!”
“-――”
“你还是小瞧我,等着,总有机会叫你看看我的手段!”
说话的功夫,二人便走到房间前,琮于不自觉的就要跟着镜屏一起进屋,镜屏连忙挡住:“哎,我习惯一个人睡。”走进屋就关上了门。
小丫鬟便带琮于去了隔壁房间。
劳累了一天,琮于也不想洗漱了,直接躺到床上,开始回想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后来想到那棵大树,不禁自言自语道:“大树,树妖――那究竟是怎样的一棵树啊?”
深夜,天黑如墨。
大坪墇外又刮起大风来,只是这片谷中仍是一片死寂。直到外面的风刮到最大时,才从山岭的夹隙中漏进几阵风,终于将那巨大的树冠吹动起来。
枝叶交错摇摆,将悬在枝上的一具尸体带得来回晃荡。又一阵风吹来,树枝一阵大摇,将尸体甩得碰到了那粗大的、根根缠绕的树干。
“扑!”
就像是什么利器刺破皮肉的声音,那尸体竟就此被“钉”在树干上了,又或者是树干“吸”住了尸体。
接着,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一对对巨齿,正在嗜食着那尸体的血肉。
“啊!”
一声尖厉的叫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
琮于忽然惊醒,接着又听到几声尖叫和呼救声,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幸好昨夜和衣而卧,琮于起身便急步过去,推开门,只见镜屏裹着床被子站在屋中央的圆桌子上,像是被什么吓的。他见琮于来了,先是一愣,接着又大叫:“快,快,床上都是虫子!”
琮于走近床边一看,只见床上果然趴着些大大小小的虫子,蜈蚣、马陆、蝼蛄、鼠妇都有,挤成三四个小堆。
琮于又看镜屏,只见他手里拿着剑,朝着床的方向胡乱比划。琮于伸手抢过剑,想将那些虫子拨到床下,
谁知刚一碰,那些虫便西散逃开,有几只竟不偏不斜直朝圆桌爬去,吓得镜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