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敢起身,跪爬着到陈落生脚边,颤颤巍巍的倒了一杯酒。
双手递到他跟前。
陈落生笑盈盈的接下,随后将那酒杯举到舞女头顶, 杯口轻轻一斜,酒水倾洒而下,浸湿了舞女的头发。
舞女狼狈至极。
“刚才就你跳的最欢实,水袖朝着我脸上甩,那么喜欢跳,就一直跳下去吧,去那边跳,我不喊停,你就不许停。”
陈落生指着篝火对面的角落。
那里残存着雪,还远离火源,冻也要冻死了。
舞女还想求饶,迎面碰上陈落生的眼神,在他摄人的威逼下,生生的把求饶的话咽回了肚中。
韩清浅目送那名舞女去了角落继续跳舞,身体不停的颤抖。
她不是害怕,也不是在为这个舞女感到不忿,而是因为张回卡在她头发丝里的指尖突然猛的一抓。
抓的她头皮发麻,惨白色的脸颊透着异样的潮红,她抬起眼睛去看张回。
张回也在看着她。
只是瞳孔深处倒映着的仿佛是刚才那个女郎的倩影。
韩清浅的目光几近痴迷,跪在地上,仰起脸,倔强却又不堪的望着他。
是从什么时候起,对张回的感情变得那么一发不可收拾呢。
明知道张回是流连花丛的纨绔,她还是在虚假的柔情似水里迷失了心智。
怎么能有这么一个人,对她好的时候,百般柔情,绕指千回,有他陪着的夜晚,变成了记忆里无法磨灭的美好,在他一句句的情话里,在他一次次的爱抚里。
爱慕,景仰,一点点的在骨血里生根发芽。
她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堂堂才女,与众不同,她觉得自己能走近张回心里。
得知有孕,她并不惊慌,反而欣喜若狂,不是为了自己有可能嫁进高门而欣喜,而是因为肚中的孩子是张回的血脉。
可在张回眼里,她有孕一事只是微小之事,不值得麻烦他。
他甚至都不愿敷衍她几句。
“身体怎么抖的这么厉害,冷吗?”
张回缓缓收回自己的手,嘴角噙着笑:“我去给你拿披风?”
韩清浅却忽然鼓足勇气拽住了他:“我不冷,你不要走。”
她有一种直觉,张回不过是寻个借口离开,可能一转身,就把刚才那个女郎拥抱在怀里安抚。
张回目光复杂,又坐了回去,面前有酒他不饮,只是端着冷茶,于沉默里,一点点饮尽。
火焰跳动,映着众人的脸色。
徐凤池揣着暖手炉,不时的用余光窥探墙角边的舞女。
舞女瑟缩着身体,在陈落生的目光中,姿态僵硬的舞动着。
他倒了杯茶水,想劝说陈三别闹出人命来。
一道身影忽从他面前闪过。
王存望拎着酒壶,一屁股坐到苏晚方才坐的位置。
酒壶倾斜,给陈落生倒满了酒。
“陪我喝两杯?”
陈三一口饮尽。
二人杯盏交错,半壶酒被喝光。
陈三被灌的头昏脑胀,王存望挥手招来两名侍女。
“扶陈三去休息,记着把心思收一收。”
在天寒地冻中独舞的女人就是鲜活的例子。
侍女们那颗躁动的心,早就被陈三给镇凉了,规规矩矩的把人扶回房间去。
这一栋建在山里的宅院格局像四合院。
为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好这一块平地。
几间屋子紧密相连着,陈三住的那间屋子,就在苏晚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