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靠在窗户边看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老柴头这一肩膀的力气,真是了不起。”
这时候,老柴头右手提着桶,左手从水桶里沾取一些水,随意地洒在院子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说来也奇怪,老柴头洒出的水一沾地立刻就干了,而地上原本凝固的鸡血,也随着水渍的干涸一片片消失了。
我越看越觉得神奇,越想知道老柴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这时我爸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我趴在窗台上,就叫我去厨房帮忙。
平时我爸很少进厨房,但这次我妈真的被吓坏了,我爸不会做饭,只能坐在厨房里陪着我妈。我走进厨房,看到我妈脸色苍白,但动作仍然麻利,摘菜、洗菜、炒菜,几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动作间透露着一丝虚弱。
那时的我很难理解母亲当时的心情。院子里的惨景在她脑海中一次又一次地重现,她根本无法控制。母亲的手脚都冰凉,但听到我爸说老柴头要准备些酒菜,她一句话也没多说,就走进了厨房。
五道荤菜,五道素菜,这十道菜,我妈强忍着身体和心理上的煎熬做完了。直到大约一个小时后,老柴头进了屋,我妈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突然间,她仿佛失去了力气,差点瘫倒在地上,要不是我爸及时扶住她,她可能就倒下了。
老柴头也被吓了一跳,老柴头赶紧凑到我妈跟前看了一眼,然后微微松了口气:“看起来是受了惊吓,没大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一边说着,老柴头正好看到灶台上摆满了十道菜,再看向我妈时,眼神里多了一份敬意。
我爸扶着我妈回到炕上休息,老柴头也跟了过去,从他的旱烟袋里捏出一小撮烟丝,递给我爸,说:“让阳阳妈吃了吧,你放心,这不是我平时抽的烟丝,是一味养神的草药。”
虽然我爸对老柴头还有些芥蒂,但那只是因为我的原因,抛开这一层,我爸对老柴头是打心底里信任的。接过烟丝后,我爸也没多想,就喂我妈吃了下去。
吃过老柴头的“烟丝”后,我妈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仿佛一瞬间就要入睡了。但她还是强忍着不愿睡去,我感觉我妈当时连睁眼都很吃力,但她还是强忍着,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老柴头。
老柴头叹了口气:“放心吧,有我在,阳阳就没事。”
听到这句话后,我妈闭上了眼,真的在闭眼的一瞬间就沉沉睡去了。
之后,老柴头让我爸和大舅准备了碗筷,准备吃饭。
大舅刚开始想着把昨晚的剩菜热一热吃,但老柴头却将我妈炒好的五道素菜端上了桌。然后他一个人开始吃了起来,也没管我爸和大舅。
除了老柴头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明明说要准备好酒菜,却把素菜给自己吃了。
老柴头吃饭的速度异常快,很快就将五大盘菜吃了大半,然后就靠在窗户上抽烟。他靠着的那扇窗正好位于屋子南面,炎热的阳光直射在他身上。老柴头好像不太适应被阳光直晒,没多久,他的脸和脖子的皮肤就变得红彤彤的。
大舅对老柴头的举动感到很困惑,试着和老柴头搭话,但老柴头却像是耳朵聋了一样,不管大舅说什么,都没有回应。
老柴头抽的烟也和平时不一样,烟丝燃烧时没有了过去那种刺鼻的味道,也几乎没有烟雾,反而散发着一股清香的味道。稍微吸一口,就能感到心情变得格外平静。
老柴头就这样靠在窗前,慢慢地抽着烟,眼睛盯着外面,但眼神却好像没有聚焦,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从他来到我家开始,老柴头一直背着那个长长的包袱,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我爸和大舅也没再去打扰他,也不确定老柴头剩下的菜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