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圆明园内有一座仿欧式花园名曰黄花阵,建于清朝乾隆年间。一旦入阵则易迷失方向,每个岔路口选择格外重要,走错一步可能深陷其中,然而想出来,一定要有坚定的信念以及理智清醒的头脑。
向怀之一副灰不溜秋的惨相,领着弟兄们跌跌撞撞返回高翔都市汇。这是一家歌舞厅,也是“高翔八虎”的老巢,坐落在镇西南角,离街中心五百米左右,地理位置优越,客源稳定。歌舞厅表面上由谭振海负责,其实背后真正的老板是何九志。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出现的歌舞厅,也是当下各种夜店的前身,如今看起来,老旧设备以及土掉渣的彩色旋转灯却是当时潮流的象征。昏暗的灯光来回摇晃,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肆意播放,舞女郎在台上尽情扭着屁股,唱着歌,带动着台下客人们的情绪。在这样环境中,还衍生出许多其他职业,比如服装模特,模特们穿着过于暴露的服装在台上走秀,客人看的不是衣服,而是露胸露胳膊的模特身体。这里藏污纳垢,卖淫嫖娼,吸食毒品,是最见不得人的阴暗角落。不少未受过教育的女孩子在拜金主义的影响下误入歧途,靠出卖灵魂从此踏上一条不归路。
当地政府曾组织突击检查,既当运动员又做裁判员的何九志胜券在握。他以权谋私,选择性执法,并借机打掉了不少潜在对手,唯高翔都市汇一家独大,皮也没伤着。也许只有何九志才能守住这个摊,否则高翔都市汇早就歇了菜。可见靠山重要,权力更重要,尤其在这片土壤,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乡镇,权力为大家所公认,必须认,不得不认。
向怀之让其他人先在大厅里候着,他独自一人穿过正在娱乐的客人们身旁,径直走进了谭振海的办公室。
谭振海近日心情不错,通过拳头又新收了不少保护费。今晚,他趁着酒劲刚刚跟舞厅内的一名舞女小红快活完,小红穿好衣服正要离开,向怀之推门闯了进来。这动静吓了他一跳,以前从未发生过类似情况,手下人见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的,没一个人敢炸刺。
“怎么了,毛毛躁躁的,懂不懂点规矩,不知道敲个门啊?”谭振海脸色一沉,愤怒地嚷道。
“对不起,三哥,我忘了。”向怀之转身想出去再敲门。
“回来,别装了。小红,你先回避一下。”小红刚出门,谭振海立即问道:
“看你一脸惊慌的样子,遇见什么事了?”
“三哥,我遇到麻烦了!”向怀之一边说,一边坐在对面沙发上,拿着旁边茶杯茶壶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几口咽了下去,他抹了一把嘴,说道:
“三哥,咱们遇到茬子了。”
“别着急,慢慢说。”谭振海显得有些不耐烦。
“三哥,是这么回事……”向怀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经过叙述一遍,末了还提醒道:“三哥,我敢保证即便你出面恐怕也未必是对手。”
谭振海就不爱听这种长他人威风灭自己锐气的丧气话,他骂骂咧咧地说道:“你现在真不让省心,好似被人给吓破胆了!”
“三哥,不瞒你说,我真有点怕他。可没骗你,这家伙手法太快,我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哥几个就折了。幸亏我机灵,赶紧认怂,要不然非得吃大亏不可。”
“他叫连柱,高一年级的?”谭振海不敢确信,再次问道。
“没错,他亲口说的,手下弟兄们听得明明白白。”向怀之肯定地说道。
谭振海右手捋了捋下巴留出的一撮毛,不由自主地说道:
“不可能,鸟飞得有个影哇!”
“三哥,这家伙一出现就这么厉害,以后收学生保护费恐怕不好办了。”向怀之不无担忧地说道。
“弟弟,今天你带着弟兄们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