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母听了街上老僧人的话,只在程小妹会行走之时就送去了寺庙疗养。一送十载,将将便在十载后,没了性命。
本就是没有感情基础的产物,又不再身边那么多年,加之不敢得罪神佛,家中母亲与妻子便默默咽下苦楚,息事宁人了。程小妹也早被淡忘,苏皎忽的冒名顶替,不去深究,也查不出任何破绽。
“还是先跟着我学完未完的医术,有些长进了再送你过来程府。”回去的路上,赵观棋如是说。
“听凭师父安排,毕竟程府也不是白住的。”
“嗯?”他心下一怔,扭头,看向她。
“我的意思是,我留在程府里能做什么,还得请师父示下。”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面色沉静。
两人目光相触,眼睛里都是毫无波澜,赵观棋明白,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回不了头了,只是如此,他欠她的,终是又多一重。可他是谁,他现在是赵观棋,他的布局,只有朝前围的路,退不得半步,这条路,终是需要牺牲的,需要很多牺牲。
“你留在程府更容易接近到太子,我希望你踩稳了程府这个台阶,留在太子身边,替我与誉王殿下收集些消息。”
“师父怎么就敢肯定,太子殿下会留下我的?”
“因为”他盯着她的脸,沉默好一瞬“你的容貌。”
苏皎心下苦涩一笑,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刻意安排,赵观棋,真是下得一手好棋呢。
面上却早已学会了掩饰,同他一样。
苏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又无力的放下了手“听凭师父安排。”随即戏谑一笑“倒是像极了话本子,师父将我改成了太子喜欢的模样么?可是人是会变的,太子不是都纳了新欢了么。”
问的也是好笑,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阿爹,一生一世一双人。话本子里的不都多是多情又薄情么。
“他忘不掉的。”赵观棋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抬步走了,苏皎跟上他去。
今日出门无车马随行,二人一副布衣装扮,除了赵观棋的脸和身形有些出众,引得几位簪花小娘子频频张望外,倒是没引起过多关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赵宅方向的长安街上,赵观棋放慢点步子,苏皎就更慢,往回缩去,就是不同他并肩走。
“哎哟。”直到走着走着他突然间就停下了步子,苏皎一不留神就撞了上去。
“你···”苏皎揉着酸麻的鼻子,后退几步,说不出话来。
赵观棋缓缓回身来,抿了抿唇“饿了。”
说完,转身往街边一草棚面食店进去了。
苏皎气恼,利用她就罢了,还如此脾气阴晴不定,前几日还温雅客气,而今一副阴冷作态,拿她当什么了,越想便越气不过。殊不知,赵观棋也是如此想,一个如此阴晴不定的丫头片子,他次次放低姿态,拿他当什么了。
草棚外的幌子上歪歪扭扭几个大字“大牛面食”,苏皎哑然,他竟能吃这?
却也只得乖乖同他坐在油光发亮的长凳上,等待上面。
“你要吃不下,就别勉强。”赵观棋挑了面吃了一口,看着苏皎无从下口的样子,淡然道。
看着面前油光飘荡的汤面,苏皎有一小瞬反胃,倒不是因为嫌弃,而是她吃惯了清汤寡水,这满是荤腥的面,她一时间难以承受,但直到她屏住呼吸,闭眼尝了一口之后,不由得心内惊叹“这是什么人间美味啊。”可睁开眼发现自己拿着的是别人用过的竹筷后,又想一阵作呕。
“高热水里烫过的,没毒。”赵观棋注意到她忽明忽暗的神情和盯着手上竹筷微蹙的眉头后,轻描淡写提醒道。
苏皎微红了脸,小声道“知道。” 接着挑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