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沂只好走了回来,视线落在裴家的马车上道:“何郎君,可是来送行的?”
何云初摇头道:“我与裴兄同行。”
“为何?”裴沂下意识的问,神情也多了一些担忧。她知何云初自幼不住在王城,如今因之前的婚事也闹得云家不愉快,却不知他会难做到如此。
“十一娘子莫想岔了,我此次沾了裴兄的光,去拜访一位先生而已。如今这先生在令兄手下做事。”何云初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便道:“过去的事情,何某不会再提,也请十一娘子不要挂心。说来,你我都不该牵扯其中。”裴沂的委屈,何云初的无奈,都不过是权利下的牺牲品而已。
裴沂瞧他的样子,似乎也并没有记恨于心,也松了一口气。
“听闻十一娘子已然定亲,何某还未来得及恭贺。此间便祝十一娘子前程一片光明。”
裴沂欠身谢了何云初,总算将心里最后的一丝不安给放下了。
何云初就这样看着她的脸。他之前见裴沂的时候,裴沂总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仿佛心里有千般事情,如今却舒展开了,多了一些笑意。只是可惜的是,这份自然与舒心不是他所给予的。
“十一娘子。”眼看着裴沂即将走回府,何云初不知为何有了一些不甘心。若是这亲事能成,他定也不会让对方受到伤害。但是裴沂宁愿死也不愿嫁他,便让他的那些念想成了空。他成了所有人嘲笑的对象,却也成了所有人同情的对象。
嘲笑他被人瞧不上,同情他没办法左右自己的亲事。但这些都无妨,他名声本就糟糕透顶了,不过是再糟糕一点罢了。
裴沂回过头,不解的看着他。
“你可知朝中发生了何事?你父亲为何急匆匆的入宫。”
裴沂突然不想听了,她很想走这么走开,但何云初却不肯放过她,直接道:“萧将军擒获匪首,带兵前往坪县。但一日后,萧将军领一支小队再次入山遇袭,如今生死不明。”
“你胡说。”裴沂想也没想便反驳。萧不离带兵剿匪,如何会孤身涉险。
“我有没有胡说,等阆王回来,你一问便知。”何云初道。
“我父亲都不得知,你如何会知。”
何云初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他之前是闲人,可以放肆生活。如今他却不想再这般了。他没有说消息从何而来,只是莫测高深的笑。
裴沂不想看到他,只能匆匆离去。
“你方才与十一说什么。”裴汶检查完货物,走了过来。何云初当初来找他时,他也颇为意外。他以为这亲事不成,他这朋友也该是没有了。却不想何云初丝毫没放在心上,道:“你知我品性,却也不曾责怪我攀高枝。如今这亲事不成,难道朋友也做不得。裴家有错,云家亦有,这亲不成也罢,左右我也不曾在意。”
亲事缘起贵人,缘终贵人。裴沂没得选,何云初也没得选。也或许是因为这个,裴汶对何云初的态度更好了一些。如今他要外出,便邀何云初一同往。因为他知晏楼台如今就在大兄手下做官。诗歌选东篱,但是字画却只能看晏楼台。想要求得晏楼台的字,比金榜题名还要难。
不过何云初在意的不是晏楼台的字,而是晏楼台的画。所以裴汶相邀,他便欣然应允。
“我只是告诉她往事已矣,无需记挂。”何云初道。左右王城就这么大,总有相见的时候,何必闹得太难看。
“何兄心胸宽广,汶不如你。”裴汶感慨的道。
裴沂回到院子,却左右也坐不住,只能不停的来回走。文伮瞧见了问她为何,她却说不出所以然来。何云初这人口里说着冰释前嫌,但最后却告诉她萧不离遇险。也不知是诚意和解,还是心中怨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