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顾林栖地无措,她用原来那只拉了林栖的手,夸张地捏住自己的鼻子。声音带上点瓮声瓮气,却是拧着眉,看上去很生气:“我说你怎么身上有一股臭味呢。”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同学们不自觉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家只觉得好像真的闻到了臭味。前排的同学挪着凳子要往前头挤,后排的同学拖着课桌要往后面退。
周青青也拖着原本与林栖并排的桌子,拽出一条“三八线。”
林栖还没哭,她反倒眼眶一红,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要找老师说,我不要和林栖坐在一起了,呜呜呜呜......”
见到有人哭了,班级逐渐安静下来,全都静默无声,成了一个整体。
这让小胖子恍若生出了一种,自己说的话比班主任老师还好使的错觉。
林栖看向小胖子,反应了两秒。
庞小海。
她认识他。
半年前,庞小海捉青蛙回来,见到林栖,就想跟她一起玩。小男孩不懂什么边界,手往水桶里捞出一只青蛙,就要递给林栖。
林栖从小不爱出门,即使是在乡下,也没见到过这样看起来和恶心的东西。
她吓得连连往后躲,庞小海却像是找到乐趣一般,徒生恶意。他一步步逼近林栖,然后手一松。
在林栖的尖叫声中,青蛙跳上她的肩头,差点就要碰上她裸露在外的脖子。
虽然下一秒,青蛙就跳下去,躲进了草丛,但林栖的害怕不会只持续一秒。
她哭得很可怜,泣不成声找到外婆告了状。
这件事的最后,外婆带她去了庞小海家里。
正值饭点,庞小海的父母都是暴脾气,听外婆讲完特意来这一趟的来龙去脉,当场请庞小海吃了一顿竹笋炒肉丝。
林栖觉得,庞小海肯定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就记恨她跟外婆了。
她不理庞小海,望着离她有些远的周青青。
尽管心里有些受伤,还是想给刚才还说要当好朋友的她解释:“我外,外婆,是施肥,种,种菜。不是,挑,挑大粪的。”
“而,而且,我不臭的。”林栖凑近周青青,想去牵她的手,“外婆有把,把我的衣服,洗,洗得很干净。不信,你闻。”
庞小海一脸鄙夷:“施肥就是挑大粪,林栖你懂不懂啊。”
“不,不是的。”
林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外婆施的肥确实是大粪,这似乎是不容她辩解的事实,可一年级的她潜意识里就觉得这是个非常不好的词。
她不明白,外婆明明是种菜呀,种的菜他们也会买来吃的呀。为什么要把外婆说成脏兮兮的。
林栖眼睛一眨不眨,紧锁着周青青,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到些什么,直到眼眶因感受到干涩,而泛起了点点泪花。
然而周青青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她状似无意地点出:“林栖,你为什么说话总是一卡一卡的?”
不知是哪个,先说了一句:“林栖说话总卡,她是不是有神经病啊。”
“神经病”。
这个词足够让所有的一年级小朋友们吓破胆。
班级因为挑大粪而凝滞的气氛,在顷刻间解开了禁锢,每个人七嘴八舌了起来。
毕竟每个村子里,总有一两个神经病,爱逢人就骂,也爱半夜的时候出来晃,拿着竹竿挨家挨户敲打人家的窗户门。
没有哪个小朋友没被父母以“再不好好吃饭,我就把你送到神经病家里去。”威胁过。
而林栖是个神经病,这个认知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