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邵曦差点没哭出来,这也太惨了吧?只见正堂之内加里加外一共就三张案几,墙角摆着个书架和两个木箱,其他的一无所有,空空荡荡。就连案几下的席子都起了毛边儿,有的地方还破了洞,连个跪坐的软垫都没有,实在是寒酸的可以。
卢居见邵曦是这副表情,头上汗都冒出来了,又急忙解释道:“家中实在是有些简陋,让大人见笑了,见笑了,我这便去找东西来垫一下。”
说着,卢居跑到墙角处的木箱旁,打开木箱从里面掏出了两
件冬季穿的棉袍放在席子上,折了又折,叠了又叠,弄得方方正正看上去还挺规矩。
可那不是垫子,是棉袍啊!
卢居见邵曦和老吴二人没有坐下的意思,心中又是一阵慌乱,怕是两位大人嫌这垫子不够软吧?
面色有些困窘地说道:“实在对不住两位大人,家中就只有这两件棉袍可用了,再找不出什么东西好垫,还请两位大人将就一下。”
“算了,我们站着便好,你还是去将崔大人请出来吧!我们今日前来,是有事要与崔大人商议。”
卢居一听这两位今天是过来找崔岐的,想着可能是因为昨日酒宴之事,连忙替崔岐解释道:“两位大人,下官知道自己官阶低微,没什么说话的资格,不过还是想替崔大人向两位大人解释一下。昨日崔大人并非是有意要顶撞二位大人,只是一心想着这余江郡的百姓生活尚且困苦,郡守大人却还设下如此奢侈的酒宴,实在是感到有些浪费,一时冲动才说了些过火之言,请大人千万不要怪罪崔大人。”
邵曦心中暗道:“这推事卢居还挺维护这个崔岐的,看起来二人平日里关系定然是不错,否则也不会同住在一处了,不过两人的年俸加起来怎么会把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卢大人不必解释,我们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昨日酒宴之事,而是另外有事要向崔大人请教,还请卢大人抓紧将崔大人请出来
吧!”
显然这两位大人今日到此并非是来找麻烦的,而是有事找崔大人。卢居也不再多说什么,与邵曦打了个招呼后便匆匆地向书房赶去。
邵曦站在正堂之中抬头又向周围看了一眼,忍不住摇了摇头。
房子虽然不小就是有些破旧,家中别说仆人丫鬟,就连个女主人都没有,这崔岐再怎么清高也不至于这么虐待自己吧?真不知道他身为郡丞是怎么把日子过得这么拮据?
难道此人嗜赌成性,每月的那点俸禄都拿去赌输掉了?可是好赌之人大多贪财,从昨日酒宴上的表现和今日卢居口中所说,此人并不像是一个贪财之人呐!再说了,贪财的人怎么可能说出昨天那样的话?
“老吴,你见过这么穷的官吗?”
老吴摇了摇头,“我与庄主在朝中这么多年,清官倒是见过不少,但至少也都能保证自家的生活都还过得去。虽然这些官员都是两袖清风,但也都会把家眷照顾好,就算不贪赃,不受贿,每年的俸禄也还是足够生活,从未见过把自己家里搞成这样的。这家里没个女主人也就算了,怎么会连一两个仆人都没有?手中的银钱都用来干嘛了?”
二人正在参观这什么都没有的房子时,崔岐与卢居匆匆地赶至堂中,见邵曦二人正立于堂中东张西望,崔岐急忙上前见礼。
“下官崔岐见过两位大人,不知两位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平日里
家中极少来客,未曾想到两位大人会前来寒舍,还望两位大人恕罪。”
崔岐嘴中虽然说着客套话,但看得出脸色并不好看,想来是因为昨日在酒宴之上邵曦有意的刁难,使其认为邵曦与那赵华俊等人不过是一丘之貉,心中不喜,故而此时才面色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