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出彩惊人处不在长篇巨制,不在名山大川,也不在意象云集,而在——情人之眼。②”
席间寂静,皆被明月楼这番离经叛道之言所震惊。
“惊鸿一瞥的悸动,两两相望的深情,离去之际的空茫,回首追寻的泪痕,都在这一双眼里了。”明月楼踱步上前,画上曹植和洛神对望时或深情或不舍的复杂心绪越来越清晰,简单的笔墨也能有如此丰富的情绪,她有几分怔然,不禁低声轻喃,“恨人神之道殊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③”
那年江南秋光下,白鹤霜羽如金翅,鹤唳如玉鸾,声歇仍铮铮。以至于明月楼此刻仍记当时心绪,却忘了探问——离去之际,同曹植一般回头张望的少年子弟,也曾欲言又止吗?
“小娘子独辟蹊径,见解独到。”古画后忽地传出几声稀落的拊掌声,一男子自画后走出。
大红蟒衣飞鱼服,瞬息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周遭哗然,如惊雷乍响,其间或有胆大者低声惊喝:“北镇抚刑炳!”
刑炳眉眼凌厉,他左手压在腰间绣春刀上,逼近明月楼:“…下官有一问,不知小娘子能否为下官解答。”
明月楼没有后退,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她第一次正面遇上气场如此凌厉之人,饶是萧鹤渊,在她面前也会收敛。她抬头对上来人的眼睛,却无法描述他的神情。
刑炳薄唇紧抿,眉心似乎总是轻蹙着,以至于过早地留下了痕迹。他抬眼斜扫过去,分明是极冷漠的注视,可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稳重:“…小娘子可有见过《春秋繁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