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指抚过松木琴身,忽觉心上一阵抽紧,半晌后竟吐出一口污血。
“殿下!”明月楼大惊。
“当年的辅佐之誓,死生之盟,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吗…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萧鹤渊痴痴一笑,抽出刀架上的长刀,劈刀就要斩断那古琴,“我本闲王,为何逼我至此!”
明月楼瞳孔一缩,出声阻止:“等等!”
萧鹤渊一愣,持刀的手僵硬地悬在空中,半晌后垂落下来。
“…我喜欢这把琴。”明月楼挡在那古琴前,试着和萧鹤渊打商量,“留下它好吗?”
萧鹤渊眸光闪动,他垂眸盯着明月楼拽着自己的右手,逐渐从滔天的怒意中平静下来。
“好…”萧鹤渊将刀放回刀架,“…留下它。”
伤口在动作间再度撕裂,萧鹤渊将颤抖的右手隐入袖间。明月楼嗅到了血腥的气息,她迟疑着轻碰萧鹤渊的右肩,却蹭了一手血。她不由得怔愣片刻,但没有拭掉指尖血迹。
“脱了吧。”明月楼揪着萧鹤渊后颈的衣领,指尖都在颤抖。
“……”萧鹤渊猛地起身,他护着自己的衣领,低声说,“…我去找杨毅。”
“诶。”明月楼拦住萧鹤渊的去路,泰然自若地说,“我如今是医者,医者眼里无性别,懂吗?”
萧鹤渊好像不是很懂,但他乖乖地任由明月楼拉着,回到玫瑰椅上坐下。
明月楼一扬下巴,颇有架势地指挥道:“把所有衣服都脱了。”
虽然此时并没有心情觊觎美好的肉/体,但明月楼活像个老流氓。她这个半吊子医官第一次无证上岗,还没来得及拿萧鹤渊练手,就先愣在了原地。
无他,实在是萧鹤渊脊背上的伤疤太多了。
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深深浅浅,无一不是伤痛。
明月楼屏住呼吸,魔怔似的碰了碰那道最长且最深的疤痕。
“嘶……”萧鹤渊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正欲逃走就被明月楼摁住。
“别动…”明月楼轻声问,“疼吗?”
萧鹤渊愣了愣,他背对着明月楼,瞧不见她的神色,便下意识作答:“不疼。”
“撒谎。”明月楼说,“都流血了怎么能不疼呢。”
明月楼取出药膏,一点点轻柔地涂抹上去:“殿下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萧鹤渊闭上眼睛,手掌不自觉地在袖中收紧:“《春秋繁露图》…”
“它啊。”明月楼扫了一眼,《春秋繁露图》几乎是从中腰斩,和多年前她在博物馆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明月楼收回视线,没有表露:“一幅画而已,毁就毁了。”
“去岁时你不惜生命也要去探寻大漠石刻。”萧鹤渊干巴巴道,“岂是毁了便罢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明月楼停下手上动作,狐疑地看过去。
萧鹤渊再一次哑巴了。
“你知道我去过西南,也知道我在大漠的行踪,这些都是崇贞十年我离开江南后发生的事。”明月楼一眯眼,“莫非…”
萧鹤渊屏住呼吸。
“你派人跟踪我?”
萧鹤渊彻底没了呼吸。
“好吧。”明月楼心中明了,见萧鹤渊沉默也不再逼问。她继续上着药膏,甚至给早就长好了的伤口也抹上一层,像是补上了这些年迟到的安慰,“我这个人呢,没什么大志向,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活着。正是因为这些文物弥足珍贵,所以我才更要珍惜生命。只有我活着,才能让这些文物重新‘活’起来。”
“我像珍视我自己的生命一样珍视殿下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