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才来求娶,但蓁蓁若是嫁过去,就要和他过一辈子。”
明徵连连摇首:“这事儿绝不成。”
王衡搁下酒壶,手肘压着棋盘,闻言长叹:“…刑炳不成你也得好好再物色物色,蓁蓁及笄也有三载了,别的不说,你也得顾及她的名声。”
明徵思索道:“…不急,那也得蓁蓁喜欢才行。”
“我看你是爱女心切昏了头。”王衡叹道,“你不急,就没人急么。”他抬手朝上一指,压低声音说:“若是那位要给蓁蓁指亲,我看你是哭也没处哭咯。你一个正二品左都御史,难不成要去朝堂上闹吗?”
明徵无语片刻,又说:“蓁蓁和阿玄——”
“不成。”王衡出声打断。
檐下静下来。
“明玠和如烟成婚后,蓁蓁和阿玄就绝无可能了。”王衡忍不住说,“文臣武将结合本就是大忌,更何况周明二族同处四大家。当年周靖凭功换来这门亲事,今上已然是忌惮不已,从此周明二族只有过而无功。蓁蓁若是再嫁给阿玄,陛下就失了可以拿捏的把柄,你觉得以今上多疑的性子,他会如何想?”
明徵顿了顿,轻声说:“不臣之举。”
“看来你也不算完全糊涂。”王衡说得口干舌燥,他又嘬了两口酒,这才续道,“我如今就是担心陛下心中早就有了定夺,不论是蓁蓁还是阿玄,他们的婚事都不由自主。”
明徵不语,沉默地撇着茶沫。
王衡因病致仕后就住进明府,明氏兄妹皆是由他一手教出来的。作为周靖的岳丈,周玄的外祖父,他在面对这几个小辈时,总是威严不足,偏爱有余:“阿玄从小就爱围着蓁蓁转,蓁蓁…蓁蓁心思重,就连我也不敢断言她是何想法。过去我常对他们说‘随心随缘,逍遥自在’,可你我如今走过半生,深知这几字不过自欺欺人,俗世之中哪有人能够逍遥自在呢?”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学生,如今也怕因为我的随口之言而害了他们。”
明徵听着,也不免陷入沉默。
院中家仆泼水洗地打湿了绿丛,水珠顺着叶片的经脉滑落下去。不知又过了多久,明徵才开口说:“儿孙自有儿孙路。”
一墙之隔的燕王府中,杨毅蹲在墙角急得抓耳挠腮。
这事儿到底要不要报给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