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着怕被言官弹劾,不过是在一旁观望。场上玩儿的都是些纨绔子弟,也没什么技术,就是图一乐呵。
张邺南在射箭场上费力地拉弓,震得他身上的肥膘一阵乱颤。那箭软绵绵地射出去,连靶子的边儿都没摸到,身旁的纨绔却是一阵闭眼胡吹。
穆尔罕今日没有佩刀,他嘴里叼着草根,坐在一大石头上看着。周玄在赛马场上飞驰,手里挥舞着马鞭,俯身猛冲了出去。
越棘山下风大,明月楼从席上出来时正赶上一阵冷风扑面。草场一望无垠毫无遮挡,明月楼拢着披风,额上碎发被风吹得乱飞。
“你说他会赢吗?”穆尔罕还坐在那大石头上,他看着周玄的背影,忽然发问。
“会赢的。”明月楼挺了挺背,胸有成竹。
周玄孩子心性,逗着身后的人,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但始终不让他追上自己。身后人精疲力尽,哑着声音说:“放我一马吧兄弟。”
周玄短促地笑了一声。他自小横扫大都,打败天下无敌手,赢得多了也觉得没意思。听着这句就要放缓速度,他回首一望,却见明月楼立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忽然就改了念头。
“抱歉,不能让你了。”周玄夹紧马腹,座下骏马犹如闪电飞驰。赛马场内欢呼声四起,张邺南激动地跳来跳去,却因太胖爬不上围栏:“周玄,冲!”
红绸挂在围栏后的梧桐树上,周玄在马背上纵情大笑,二十的少年郎纵马大都,永远恣意飞扬。
马蹄声急促有力,周玄压低身子,纵马冲过围栏。梧桐树就在眼前,周玄没有缓下速度,他从马背上滑下来,在交错的一瞬间拽下了红绸。
“漂亮!” “赢了!”
赛马场爆发出一片喝彩。
张邺南手握成拳,用力砸着身侧人的后背,大喊道:“赢了,周玄赢了!”
周玄调转马头,马尾在疾风中恣意飞扬。他大笑着,抬臂甩动红绸,迎接众人的欢呼与膜拜。赛马张邺南不在行,搅动气氛倒是一流。他让周围人将自己扶上围栏,对着场内激动地大喊:“无冕之王,无冕之王!”
纨绔们都是些拍马屁的好手,今日高兴,也跟着起哄:“无冕之王!”
赛马场内沸反盈天,周玄在欢呼声中跑马回来,马背上的身影英姿飒爽,还真有那么几分无冕之王的味道。
“小娘子,我和他比谁会赢?”穆尔罕忽然坐起身,吐掉了嘴里的草根。
明月楼面目平静,站在穆尔罕身侧白得惊人。她一抬眸,就见周玄正看向这里。隔得远了,看不清周玄的面容,只能瞧见他再度加快了速度,朝这边赶过来。
“你会输。”明月楼转过身,接了家仆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
穆尔罕耸耸肩,自去马厩里选了匹黑马。赛马场内声潮逐渐平息,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穆尔罕的动作。
“谁愿意同我比一场。”穆尔罕翻上马背,居高临下地看着场内众人。
场上正准备跑马的几人都不由而同地停了下来,北戎生于马背,长于马背。而大兖农耕文明,立身于脚下土地。
“这还有悬念么。”场上一纨绔啐了一口,恨道,“不过是想灭我们的威风罢了。”
周玄勒着缰绳,在距穆尔罕几步远处停下来:“我陪你比一场。”
穆尔罕坐在马背上,笑容如有深意:“小侯爷想好了吗,输了可就不是无冕之王了。”
“我不会输。”周玄加重了语气。
场内气氛一时有些剑拔弩张,明月楼解了披风,递给身后的家仆:“我同你比。”
赛马本是游戏,输也好,赢也罢,都不过一笑了之。可若是同穆尔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