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呼吸沉重，无动于衷。
她眼睁睁地看着女人被男人骑在身上，男人拿被子用力捂住女人的脸，女人难以呼吸，脖子被扼住，苦苦挣扎却是徒劳。
温希死死地盯着女人，瞳孔轻颤不止，她指尖抠进门框里，木屑扎进指缝，指缝渗出鲜血，都浑然不觉。
“她可是你的妈妈呀。”唐年的话又是一句重击。
女人挣扎中，一手伸进枕头下面，掏出手枪。
温希全然僵住。
“啧啧。完喽。”唐年愉悦地说。
由于脸被蒙住，女人视线被遮，她只能凭感觉，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砰！”
一枪打中男人左肩。
男人“嗷”一嗓子，倒在床上。他瞪着腥红的眼睛，面孔扭曲，一脸的不可置信。
女人迅速爬起来，两手颤抖地举着枪，枪口对准男人。
男人不敢再叫嚣，一手捂着伤口，缓缓蠕动。他像被猎人射中的野狼，一边恐惧退缩，一边伺机而动。
“别动！”女人嘶吼，声带撕裂，还带着哭腔。
男人赶紧停住，两手举起来，言语僵硬地说着软话，“你、你别激动！别开枪！你先把枪放下！我认错！我认错行不行？我求你！我该死！我不是人！我……”
“妈妈！”
千钧一发之际，温希突然开口，叫了女人一声。
女人愣住。男人愣住。
温希也愣住。她知道这种时候自己不能说话，会刺激到女人，但她的嘴却不受她控制。
“妈妈。我怕！”
温希清楚地听见自己放声大哭，哭声止都止不住，她想捂住自己的嘴，可是没有力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彻底崩溃。
孩子的一声呼救，激起了母亲的全部仇恨，也击溃了母亲的全部希望。
男人还在说：“你看，为了孩子……”
“砰！砰砰！砰砰砰！”
六枪。
女人咆哮着，六枪有四枪命中，打在男人身上，有一枪正中颈动脉。
子弹穿过男人的身体，射进后方枪体中。男人被一枪一枪，打成血人，身上全是血窟窿。他轰然倒下，眼睛瞪得老大，口中不断地吐出血沫，身体痉挛抽动，不过几秒，已经死透了。
温希被震得耳鸣，同时她哭得更厉害了，一阵一阵的眩晕。
女人确认男人死了，颤颤巍巍地下床，踩着鲜血，走向温希。
她带着满身满脸的伤，小心翼翼地为温希擦干眼泪。
“小温呀。不怕了。不怕了。”
女人俯身抱住温希，疲倦又温柔地安慰着，正如温希刚开门时，她抱住她一样。怀抱暖暖的，话语也暖暖的。女人半跪着，温希的下巴垫在女人肩膀上。
温希不再抑制这具身体的冲动，她主动伸手抱住女人。
这时，不知道从哪儿冲出一群警察，他们荷枪实弹，厉声呵斥着，要逮捕女人，为首的，就是郁临。
女人把她护在身后，再次举起枪。
这一次，她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